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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委员会——俄国驻尼斯总领事——致阿·费·奥尔洛夫的信——对孩子的侦查——福格特一家——从七等文官变为赋税农民——沙特尔乡的接待
(1850—1851)
我们从巴黎到达尼斯后一年,我写道:“我的悄然远遁只是空欢喜了一场,我在住处门口画五芒星符箓1也是白搭:我没有找到希望中的和平,也没有找到安静的避风港。
五芒星符箓只能防恶鬼,防恶人任何符号也不管用——也许除非躲进与世隔绝的地洞才成。
“在1848年这一站和1852年这一站之间,我经历了一个枯燥而沉闷的、完全空白的时期,一段使我心力交瘁的路程——什么新事物也没有,有的只是令人心灰意冷的各种个人不幸;生活的车轮又脱落了一个。”
《法意书简》(1851年6月1日)2
确实,回顾那段时期,我便不禁悲从中来,仿佛想起了一次葬礼,一场大病,或者一次手术。
即使不触及那覆盖在层层乌云下的内心生活,政治形势和报上的消息已足以使人逃进荒原了。
法国像一颗坠落的行星,飞速走向了12月2日3。
多灾多难的、被出卖的匈牙利,把德国送到了尼古拉的脚下。
4各国雇佣的警察在一起开会,密谋策划,要为国际暗探事业采取共同的措施。
5革命者依然只是做空洞的宣传。
由于希望落空,站在政治运动前列的人迷失了方向。
科苏特从美国回来后,失去了一部分人民的拥戴。
马志尼在伦敦联合赖德律-洛兰和卢格,组织了欧洲中央委员会6……然而反动势力已越来越猖狂。
我和马志尼自从在日内瓦,后来在洛桑会面后,1850年又在巴黎碰头了。
他是秘密进入法国的,住在一个贵族家里。
他派了一个心腹把我找去,向我谈了在伦敦建立国际组织的事,问我是不是愿意作为俄国人参加;我没有作出肯定的答复。
过了一年7,奥尔西尼到尼斯找我,把欧洲中央委员会的纲领和几份宣言交给我,还带来了马志尼再度邀请我参加的信。
我不想参加委员会,当时我与整个俄国已完全隔绝,我还能代表俄国生活中的什么力量呢?但这不是唯一原因,我对欧洲委员会的不满另有缘故。
我觉得,它没有深刻的思想做基础,内部不统一,甚至也没有这种必要,它的形式又是完全错误的。
委员会所代表的运动的那个方面,即恢复各被压迫民族的斗争,在1851年还不够强大,不应公开成立组织。
这种委员会的存在只是证明英国立法当局的容忍,在一定程度上也表明英国内阁不相信它有什么力量,否则它势必对外国人通过一项法令,或宣布对他们不适用人身保护法8,予以取缔。
欧洲委员会除了吓唬各国政府以外就毫无用处,可是他们并未意识到这一点。
最认真的人也极容易陶醉在形式主义中,让自己相信他们在做着什么,例如定期开会,编写文件、会议记录,讨论问题,投票表决,作出决议,印制宣言,发表政治主张等等。
革命的官僚主义正如我们的文牍主义,把行动变成了文字和形式。
在英国,形形色色的团体不计其数,它们都要召开隆重的会议,出席的有公爵和勋爵,教士和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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