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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明逐也未注意到他。
那道人影很快和他错过,随着身后落轿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人踏在地上,脚步声熟悉至极。
陶明逐唤道:“谢哥哥,你回来了。”
于是他确认那就是谢紫殷的轿子,是那顶红盖金绸,最衬那人一身红色朝服的轿子。
谢紫殷垂眸扫了眼,道:“你怎么出门了?”
陶明逐道:“我闲来无事就出门走走,你才从宫里回来,药肯定凉了,你先来我屋里歇着,我再给你诊诊脉。”
谢紫殷道:“近日事情繁多,之后再说罢。”
他没有动身,隐隐听到陶明逐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因为走进了府中,人越行越远的缘故。
霍皖衣想,这真让人觉得狼狈。
明明自己好像才该是这府上的主人,却偏偏更像个毫无关系的过客。
和阮宣清打这么个赌,嘴上说得笃定,其实他心里没有那么坚决。
他也会怕。
怕人世间的情爱消磨,哪怕这是他本应领受。
但世上哪里有人会不贪心。
未得到时,总想拥有,但凡拥有,就只想得到更多。
人心的欲望是无底洞,越往里填补,越是欲壑难填,越让人贪婪。
霍皖衣略站了站,他浅浅吸一口气,抬头转身。
然后他一眼就望见了谢紫殷。
那身红色的朝服纡朱曳紫,浮翠流丹,在阳光映耀之下,谢紫殷眉间朱砂润光,整个人都似笼在清光里般圣洁无瑕。
谢紫殷就站在原地,左右无人,空空荡荡,好像天上地下只剩下他们两个。
他对上谢紫殷的眼睛。
半晌,霍皖衣才动身走到谢紫殷面前,他状似从容:“怎么还不回府?”
谢紫殷道:“你认为呢?”
霍皖衣顿了顿,道:“陶公子不是让你喝药,怎么不喝?”
谢紫殷却没有回答。
反而问他:“你就打算和我站在这里说话?”
他其实离开相府的日子并没有多长久。
但再踏入相府时,霍皖衣却觉得十分陌生,好像以前在这里居住的日子都是在做梦,如今才是他第一次走进来。
池水渟膏湛碧,百花争艳,池中高耸的假山棱角尽显,洞开的一角洒出光来。
解愁已整理摆放好一切物件,微微低头,恭请他们进屋。
随后将门悄然合上。
霍皖衣还未来得及说话,脚下已是站立不稳,被谢紫殷打横抱起,投身进帷帐翻覆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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