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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先生至今未婚,这副样子很像是脾气大的小叁过来抓包男人偷吃。
推测眼前的人大概有主,他们也便歇了心思,毕竟不是谁碗里的肉都能夹过来尝尝咸淡。
相比之下,两人更想看这出“抓包”
,想看看平时一本正经的贺先生会如何处置眼前的女人。
然而不等尤嘉离开,她便看见一道青色的影子从窗边急速略过,相伴而来的是一声巨响。
……
救护车来得很快,两辆,一辆是顶级的私立医院,一辆是市立叁甲,尤嘉毫无疑问地选择后者。
上车前,她接过顾盼递过来的,摔得屏幕稀碎的手机塞进包里藏好。
血色在顾盼的身下蜿蜒铺展,晚风一吹就凝成了黑褐色。
她怕自己妨碍到医生施救,把自己蜷缩在角落里捂着嘴巴大口呼吸,把哀嚎声憋在喉咙里默默流泪。
脸上的妆早花了,然而等下前还要用湿巾悉数擦干净,只露出一双遮无可遮,发红发肿的眼睛。
毕竟异状突生,属于她们的仗才刚刚开打,尤嘉不能让自己在人面前扮滑稽小丑。
顾盼被送进了急救室,尤嘉坐在门口,金属座椅冰凉刺骨,告诉自己还活在人间。
那个傻丫头不是她,还没怎么见识过这个世界的暗面,也学不来委曲求全,只把最后一句听在耳朵里,二楼也不高……可偏偏叁楼就能要人命。
顾总始终没有现身,但是秘书和助理来得很快,今天现场有媒体,故而封口费给的很多,甚至还许诺会给顾盼流量倾斜。
秘书言语间颇有些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意味,被助理瞪着眼睛呵斥,转过脸来就和尤嘉赔礼道歉,闭口不谈刚才包房里的事,不过发生了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空旷的走廊内,她深吸一口气,“等人醒过来再说。”
贺伯勤的面子大,助理自然也比旁人矜贵,阿Joe和他们是前后脚,有他在,其他人便不敢继续威逼利诱。
“您好好想想吧,我们就在楼下车里等。”
阿Joe一如既往的妥帖,抱着外套过来,待人走后便直接往她身上披,被冻得久了身子发木,陷进柔软的皮毛后半晌才觉得暖。
怀里仿佛抱着一块冰,胸口处一片凉意,很快就被濡湿,咸咸涩涩的。
“为什么他就不能放过我们呢?”
如果没有办法逃开恐惧,那就……直面吧。
他把那颗小脑袋从怀里撤出来换气,她连鼻头都是红的。
他愧疚地说,“对不起。”
急救室的灯光熄灭,顾盼闭着眼睛被转入普通病房。
因为有柔软的草坪作为缓冲,她身上的伤并不严重,不过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所以推了一针镇定剂辅助安神。
尤嘉自然要陪床,陆斯年把洗漱用品带过来,还去外面买了份馄饨。
她望着病床上那张没有血色的脸,闻见食物的味道就想呕。
最后还是阿Joe接过来,半强制地,一颗一颗往她唇边喂。
昔日的欢笑声犹在耳畔,转眼间就已经变成了铺天盖地的白,而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指向了一个人。
尤嘉懊悔自己多年前为什么要走进那扇门,陆斯年恨自己太过弱小……
北风刺骨,心情却比天气更凉。
这个世界真的很大,能容得下亿万人,有时候却连两个人都容不下。
越往前走就越可能遇到黑暗,曾经想要绕过的,总有一天不得不面对,这或许就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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