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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鲤朋友不算多,也很少来金域这种地方,她是那种安静到近乎内向的性格,学生时代就是标准的乖乖女。
工作后,闲暇时她更喜欢养鱼、种花,还有做瑜伽练习,家里的阳台上摆满了温鲤养的多肉植物,每一盆都胖墩墩的,长势良好。
傅染宁曾半开玩笑地说,鲤鲤这是在提前享受退休生活。
出租车开到桂坊西路,临近路口的位置,就不好再往里走了,太堵,而且长街两旁停着不少豪车,万一蹭到哪个,司机得赔到吐血。
郑嘉珣降下车窗吹了一路的风,长发微散,不见凌乱,反倒风情万种,这会儿也不知道是清醒了,还是醉得更迷糊,清瘦单薄的身形落在晚风里,像一只迷路的蝶。
她推门要下车,温鲤拉住她的手臂,温声劝她:“嘉珣,我们回家好不好?别闹了。”
金域是附近最出名的一家店,据说,仅灯光效果设计,就砸进去了上千万的预算。
郑嘉珣站在机械鲨鱼形状的灯光招牌下,捋着头发对温鲤笑,她说:“小妞,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跟陈鹤迎赌气,故意糟蹋自己?不是的。
我爱他,但我也爱自己。
你看,我这么年轻,又漂亮,身材也好,不抓紧时间享乐,难道要等到一把年纪去跳广场舞吗?”
温鲤发现,在讲道理这方面,她完全不是郑嘉珣的对手,她只是有些不安。
郑嘉珣抬手,指尖纤细柔软,逗猫似的勾了勾温鲤的下巴,说:“你就是太乖了。
小朋友,你要学着坏一点,让陈鹤征拿不准你的想法,这样的恋爱才更有意思。
更何况,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要出来玩,蹦蹦跳跳没烦恼!”
温鲤想到郑嘉珣先前说过的话,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陈鹤征真的在这儿?”
说到陈鹤征,温鲤的表情透出些许忐忑,又乖又清秀的模样,在朗姆酒味道的光线下,显得格格不入。
郑嘉珣一向能折腾,她爱热闹,也爱混乱。
陈鹤迎口口声声说不希望她学坏,行动上,却逼着她变成了一个妖精。
而妖精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抓住一只兔子,逗她,撩拨她,看她惶惶。
生活太无聊了,郑嘉珣想,应该找点乐趣。
于是,她眨着眼睛,唇角弯起,勾出一抹坏笑,指着身旁变频闪烁的灯牌,给温鲤讲了一段往事。
“陈鹤征在这里办过一场生日宴,当时小少爷心情好,拿着吉他上台来了段solo,时长大概三分钟,被人拍了下来,发在群聊里。
几百人的那种夜店微信群直接疯了,男男女女,全在打听他是谁,什么时候还出来玩,能不能认识一下。
再后来,那些人说上千万的灯光效果,不及他一个人瞩目。”
那样子的陈鹤征,野性不羁,百无禁忌,温鲤也曾见过,在大学的时候。
舞蹈学院和桐大离得近,女生宿舍夜聊,最常提起的人就是他。
他在学校的体育馆打球,黑发汗湿,手臂上肌肉线条嶙峋鲜明。
他穿着黑色的卫衣,身形挺拔,自夜场中攒动摇摆的人潮间穿过。
频闪灯忽明忽暗的光影下,他侧身,半回头,深邃漆黑的眼睛,映出跌宕的世界。
身旁锦绣如灰、鲜花着锦,独他一人,安静、冷感,眉眼有霜雪。
那一瞬的张力,是惊人的。
温鲤眼前忽然闪过钟萦的脸,表情淡淡,桀骜率性,同时,她心里涌出一个大胆又荒唐的想法——
如果,她也变成那个样子,一身反骨,鲜明又热烈,是不是就不会再患得患失?
成为一个坏孩子,是不是就会变得更勇敢?
坏一点,就会有更多偏爱吗?
郑嘉珣瞳仁清亮,指尖压住温鲤的唇珠,轻轻地,点了点,她笑着:“陈鹤征要是在里面,你就进去把他抓出来;他要是不在,你就痛痛快快地玩一场。
夜晚那么长,这才刚刚开始,何必急着回家种蘑菇?”
说完,郑嘉珣握住温鲤的手腕,带着她往灯光最厚重的地方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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