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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泾觉着有理,递上徐蓝的卷子,亦是褒赏连连:“梁国公一门三代武将,吾朝更是拜封大将军,不曾想子弟也满腹经纶,通文懂礼,虽文章作的不如前两个,但在武生中应属凤毛麟角之辈,日后必成大气。”
“那日大考逢过他一面,魁伟英武,听说刀枪骑射无所不精,虽年少已盛名频传。”
沈泽棠边用朱红签审,边慢慢回他:“宋沐挑剔的很,每年给一个优等都怨叨不住,这趟连给三人批优.......。”
忽儿顿住,看着跟前的考卷蹙眉,忽儿又噙起嘴角,一脸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
能让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的沈二爷有如此神情,委实不易啊,徐泾很惊奇,晃到他身边伸长脖颈探看,反吃了一吓:“太子何时也来凑此热闹?”
又见宋沐不知死活的批个四等,只问:“这宋沐老儿是嫌活得太久了?”
沈泽棠笑着看他,摇头道:“能把你骗倒属不易,这不是太子笔迹。
宋沐批得没错,该考生跑题到天边,四等我都嫌给高了。”
徐泾细边量字体,叹实难辨,又瞧着卷空白处书着几行小令,是心烦意乱之作,字狂草,还算遒媚秀逸,逐饶有兴趣念道:“宝藏在山间,误认在水边,山头盖起华盖殿,脊曲檐尖,兽立树巅,这一回,崖中直跌死撑船汉,告苍天,锦绣满肚,只把自个看。”
读到这,他知沈二方才为何那副表情了。
再细琢磨片刻,忍不住大笑:“定是以宝藏在山间为题,却写到水边去了,不跌死他才怪。
实在有趣!”
又不禁赞:“不论跑题与否,却文思斐然,若善用,日后必也是个人物,就这么打发回原籍去,实在有些可惜。”
沈泽棠岂不知呢!
他盯着卷上冯舜钰之名,连徐泾都认错的墨迹,以太子敏感自负禀性,不见得是个好事。
更况,他还秦仲的情已还,没必要再为个不相干的小秀才多事。
“宋沐学问老成,宜为学者所表,他批四等便是四等。”
沈泽棠提笔签过,逐不再理,搁一边儿继续审旁的考生卷子。
直至未时二刻过,贴身侍卫沈桓提了食篮子进来,沈泽棠方才审完最后一卷。
搁下笔,命徐泾把考卷滚成筒状,封好递给吴溥去,自个则微眯眼,慢揉起眉心来。
沈桓先从怀里掏出信笺。
递上禀道:“老夫人让属下带来给二爷的,是刑部尚书周大人府上的讣文,其长子周海没了。”
“没了?”
沈泽棠恍然,记起前些日子,徐泾曾跟他提起过。
抬手接过讣文,打开详看,果然离周海开丧已过去十日。
他这些日不曾回府,朝堂之上公务缠身,倒把这事给疏漏了。
沈桓趁他看信的当儿,揭开食盖,拿出碗碟筷箸搁桌案上,又端出一盘叠摆的烫白面薄饼,一盘煮熟的牛肉,又一大深碗火腿虾圆鲜汤来。
徐泾闻着香味瞧来,手上动作不停,倒吸吸鼻子:“侍厨柳当家的可是回乡祭祖回来了?也只有他,做得一手北方好面食。”
沈桓笑着点头,沈泽棠沉吟片刻,抬头看向徐泾:“用过饭,你备份礼,同我去周尚书府走一趟!”
徐泾领命,赶紧夹着一筒卷子急步朝外堂走,交到吴溥手中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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