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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灼笑了,说话慢吞吞的,呼吸也慢吞吞的,就像前世跳伞前在他墓前那样:“你为什么跑这么急呢,流了好多血,你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让我怎么放心。”
季庭屿没头没脑地,说得很急。
“我找了个新的队内医生,素质考核,我问他一个问题,人被烧死前最后的感受是什么?他说会很热。”
“那你把他辞退吧。”
“为什么?”
贺灼默了默。
“因为被烧死前只会感觉冷,我试过了。”
季庭屿的眼泪瞬间奔涌而出。
所以刚才看到的那些,都是真的。
他受过了自己前世受的所有罪,知道断腿有多疼,知道失聪有多不便,知道毒药会致幻,知道被烧死前会感觉冷。
他就是用这些把自己从万念俱灰的死局中抢出来,一路护到如今。
“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
猫咪抖动耳尖蹭着他,一字一句地哽咽道:“臧先生说,只有我心甘情愿地回来才能重生。
那从我选择和你一起回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原谅你了。
我那么害怕、那么想要解脱,还是选择和你一起,再走一遍全程。
但是你用自己消弭了我的痛苦,所以我全都忘了……”
贺灼眨了眨眼,混乱地怔住,耸兀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话没说完,直愣愣地向前栽倒。
“哥!”
季庭屿吓得瞪大眼睛,连忙接住他。
那一秒钟里呼吸骤然凝滞,开口都是颤的:“别这样……不要这样……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不要丢下我……”
肩膀被一根心虚的指头戳了一下。
很想假装自己不存在的桑卡出声提醒:“季主任,他好像……只是在发烧。”
猫咪水盈盈的眼睛一下子呆住了。
“……发、发烧?”
伸手摸摸他额头,确实滚烫得厉害。
再屏住呼吸去摸脖子,脉搏还在。
季庭屿猝然泄气,把他搂进怀里一下一下地用耳尖去蹭,转眼瞪向桑卡:“你给他喝的什么?”
“……”
桑卡讨好的笑还僵在脸上,心道早知道是这个态度刚才就不告诉你了。
但他不想得罪这位瘟神,连忙解释:“就一点安眠的东西,会让他睡一觉,我看他精神不太正常,又带着记者部的徽章,就想把他搞晕了带下去,送到你们基地。”
季庭屿这才彻底放心:“多谢。”
天空上传来一声急迫的鹰唳,沙漠青贴着乌云向山顶低飞降落,看到季庭屿没事终于放下心,视线下移到他怀里的贺灼:“哥,他怎么样?”
季庭屿身心俱疲。
“赶紧回去,他发烧了。”
-
贺灼本就重伤未愈,还把自己装在棺材里在雪山上冻了两个小时,不发烧才怪。
一试表体温直接飙升到四十度,额头热得能摊鸡蛋。
医生帮他用上速效退烧药,营养针混着葡萄糖一起往血管里输,又指使沙漠青和罗莎琳把季庭屿抬去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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