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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人声鼎沸,来往行客络绎不绝,开岁即在眼前,喜庆之色已经洋溢着整个嘉陵城。
百姓面带喜色,游走在大街上,买着开岁用的肉食果酥,拿回裁缝店缝制的新衣裳,挑了两三个漂亮的桃符,说笑间随意行走在街道里,回首顾盼的看着四周繁华喧嚣之景。
“你这厮,怎这般的无礼,公子我难不成买不起你的几张纸?”
人群之中,一句怒吼声响起,顿时将四周的人给引了去,这显然是有了冲突,有冲突便是由热闹看,还有什么比看热闹更有乐子?
很快,街边的一角便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但是外围之人皆是踮着脚尖,伸着脖子,想要弄清楚这热闹究竟发生到哪一步了,自己又是错过了多少。
“哗!”
只见一白衣飘然面色俊俏的少年郎摇开了纸扇,他似乎未察觉到寒凉刺骨,不过眼下士子都喜欢这般摇着扇子,哪怕是冻得直哆嗦。
少年郎气质儒雅,应该是读书人错不了。
而且从他的装扮来看,还是个大户人家子弟,而他的对面,坐着个黑衣冷脸之人,身前放着两张宣纸,却是罕见的红色。
宣纸被反扣着,从背面依稀可以看见黑色的笔迹,这场面,围观之人大抵已经明白了,这白衣少年想要瞧一瞧这宣纸上写着的何字,却被黑衣人给拒绝了,遂才恼怒了起来。
扇子摇了摇,又是合上,白衣少年来回踱了几步,又是将扇子摇开,“诺,大伙今个儿都在,不妨做个证,这厮好大的口气,竟然说这两张宣纸价值五十两白银,在下便要看上一看这到底是怎样的金钩银画,竟然能值这么多的银钱!”
五十两!
虽然是抱着看热闹之心,但是听到五十两,围着的一群人无不是倒吸了口凉气,同时也对那两张宣纸越发的感兴趣了,甚至有不少人开始起哄,无不是想看一眼宣纸上到底写着何字。
不断响起的起哄声让白衣少年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合起纸扇,与众人抱了抱拳,继而大步上前,掏出一锭银子丢在宣纸的一旁,“这是十两银子,今个我倒是不信了,还有人写几个字便能值五十两银子了!”
说话间,从一旁写字摊子上取了支毛笔,那摆摊的落魄书生也早被引出了兴趣,再加上众多人随着白衣少年望向了他,脸上略显窘态,忙拿起那劣质的墨块在砚台里磨了起来。
待那白衣少年微微颔首,这书生磨的越发起劲了,少许便见墨汁半满砚台,白衣少年挥笔而下,很快便是写了出来,将笔扔到那被墨汁染了不见原来模样的笔筒中,拿着宣纸吹了吹,这时众人也看出了他所写之字。
“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
嬉笑与轻嘘声传来,那白衣少年犹如得胜归朝的将军一般,扬着头颅,摇着纸扇,将这张纸递到了黑衣人身前,“看看本公子的字如何,可比你这五十两差多少?”
说着,合上纸扇,指了指地上熠熠生辉,牵动无数人眼球的十两银子又道,“这银子权当是我的赌注,若是本公子的字不及你,便归你了,若是你输了,嘿嘿……”
怪笑着,白衣少年,又是扫了眼围观百姓,起哄声又是连绵不断,他轻咳了几声,“若是你输了,以后见了本公子便要弯身行礼,说一声‘你的书法厉害’如何?”
白衣少年笑着横了横眼,似乎在为即将揭开一个矜持却又做作的街头骗子最后的面纱而兴奋,而围观之人则是未想到他的条件竟然这般简单,虽感觉奇怪,但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生怕错过了下面黑衣人被砸了摊子的精彩场景。
黑衣人依旧是冷着个脸,不过这次他叹了口气,与白衣少年耸了耸肩,后者当即将地上的红宣纸掀开来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蹲着身子的他差点跌坐在地。
脸色惨白一片,许久,见白衣少年起身很是郑重的行了一礼,“某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望先生勿怪,这等惊天之作,莫说是五十两,即便是百两,亦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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