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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斯是个认真又负责的警官,有时还带点粗陋的想像力。
在来这里的路上,他想像这里可能发生的事件。
在他脑海中,有人想谋杀法官,或许他能及时赶上当英雄,绊住企图逃逸的歹徒。
两人经过一场搏斗后,他制服住歹徒,然后,他拉起受害人的手,受害人在断气前向他表达谢意。
可是,他看到的情形并非如此。
一具僵硬的男尸面朝下躺在房间另一头的书桌前。
不是艾顿法官,而是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黑发男子。
他脑后中了一枪,子弹是从右耳后方穿进去的。
桌灯的灯光清澄暖黄,显出发线旁那个清楚的弹孔,渗出了点血。
死者的手指像爪子般僵直在地毯上,手背上的皮肤起了皱褶。
桌子旁的椅子翻倒在地上,电话也掉在地上,就位在受害人身旁,话筒没有挂上,还在死者的耳朵旁嘟嘟作响。
可是,让文斯骇然僵立、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不是这个景象,而是距离死者六七呎,坐在摇椅上的艾顿法官,他手里握着一把左轮手枪。
艾顿法官沉重缓慢地呼吸着。
尽管他的小眼睛看来镇静,有如在想心事,但他已经面色苍白如面团。
这把转轮手枪很小,光滑的钢制枪管,握柄上包着黑色的防滑橡皮,在桌灯和吊灯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仿佛此刻才惊觉自己握着枪,艾顿法官伸长了手,咚的一声把枪丢在身旁的棋桌上。
文斯听到这个声响,也听到窗外浪涛来回,隆隆作响。
但是,两个声音都是单独发生的,都没有什么意义。
文斯的第一句话——直觉地脱口而出——很多人很久以后都还记得。
“先生,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法官深吸了一口气,小眼睛注视着文斯,清了清他的喉咙。
“这个问题一点都不恰当,”
他说。
文斯刹时松了口气。
“我知道!”
文斯注意到地毯上那张脸的肤色、五官与花俏的衣服。
他结结巴巴地说:“地下社会。
帮派分子。
你知道我的意思!
他想杀了你。
而先生你——自然是——”
法官思索着文斯的话。
“这个推断,”
他同答,“既不合理也不合宜。
莫瑞尔先生是我女儿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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