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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殿下,”
司绒略有不满,她的动作没他快,反应过来时耳环早被黑暗吞噬了,“你讲不讲道理。”
“讲道理,好,”
封暄身子往旁移,靠坐进了榻里,“我们便来讲讲道理,孤先不问你为何与阿勒走得这样近,孤先告诉你,哪怕东面南面都遭了海寇入侵,也无法改变阿悍尔的局势,有句话叫远水救不了近火。”
“远水跑得快,也不是救不了。”
封暄看着她,像看一个不听话又打不得的孩子,那眉梢的笑意都在诉说她的天真。
他拉过司绒,让她坐自个儿腿上,说:“再快,山南海域的水能在两日之内抵达阿悍尔吗,军令只要两日就能传到八里廊,第三日,青云军和绥云军四十万兵马就能横跨八里廊,站在阿悍尔的土地上,苍云军从西南侧包抄,阿悍尔会遭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封暄,你要这样与阿悍尔公主说如何侵略她的土地吗?”
司绒面无表情。
“不,我在给阿悍尔指一条明路,”
封暄拉着她的手,握在掌心里,“你知不知道,你一生气,就喊我的名字。”
“阿悍尔若是这样好打,你早就打了。”
司绒没掉进他的谈话思路里,她在保持冷静的判断。
“对,但你想过没有,孤为什么没打,就是因为知道阿悍尔难打,若要强攻,或许会将北昭国力往回拖二十年,就像你曾说过的,北昭想生吃下阿悍尔,自己也要被扒一层皮,届时海寇与周旁部落趁势扑上来,北昭在阿悍尔的脚还未站稳,就要先被捅了老窝。”
司绒静静地听,这是她此前与封暄谈生意所用的理由,但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并没有顾虑与焦灼,他好似看穿了北昭的处境,所以为此开辟了另一条路,她直觉他还有后半句话。
果然,他把她的手摁在自己胸口,在昏暗里凝视她:“所以,孤为阿悍尔磨了一把尖刀,它能悄无声息地分开阿悍尔的草浪,从内部瓦解阿悍尔。
你来得很及时,若是再迟半月,等乌禄国彻底平定……”
尖刀!
?司绒毛骨悚然。
她的手贴着他的胸膛,像拢着一块烙铁,烫得她心惊。
他却不放她走,学着她的模样,轻声慢语地说:“现在,刀未出鞘,未见血,阿悍尔公主,你还有与孤对话的时间。”
寂寂的夜色笼罩庭院,昏鸦嘎地扑进老树里,厢房里一盏烛火怯怯地燃着,司绒看不清他逆光的神情。
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封暄还有杀招。
他也毫不掩饰,今夜与两部的见面确实就是一个计,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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