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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鲤来到辕座上,目光有些飘忽,待凝聚时,远远的看见有两个人在移动,离马车不远,目测一男一女。
马车走近了,以燕鲤的视力,足以看清那两人是谁。
“燕姑娘!”
就在燕鲤行驶着马车而过时,垂危的白绸绾突然急忙开口,燕鲤闻声也不停下,马车依旧缓缓向前移动着。
方才她刻意将速度减了减,好让两人看到,果真是没有白费力气。
“燕姑娘,载我们一程可好?”
白绸绾见燕鲤置若罔闻,又急急出声,她在裴婳的怀里,因毒发而显得弱不经风,颇为楚楚可怜。
燕鲤这下像是听清楚了,勒了马绳,停住,偏着头道:“上车易下车难,白小姐还要上吗?”
白绸绾艰难开口:“上。”
于是,马车内又多了两人,而沈折枝在两人未进来之前便已下车,靴子触于地面后,将两指并于唇前,发出悦耳急促的声音,紧接着,一辆马车跑来,地面的风烈烈作响,掀起一阵阵尘埃木叶。
那充当苦力的马儿本是威风凛凛,此时却像是受了委屈一般眼中水光盯着站立不动的沈折枝,在他面前停下,好似在哭诉什么。
马儿灵性很高,也很烈。
但面对自己的主人,却是只能受其摆布。
毕竟这主人脸皮太宽,也太厚,更是不懂得何为“怜香惜玉”
。
沈折枝微微探身,走进马车,门帘依旧摇曳着,像是密不透风。
这辆马车全体通黑,内敛无光,与那匹黑马融合的和谐,仿佛本就同为一体。
而燕鲤却是知道车身是用沉香木做成,价值不菲。
看了片刻便收回目光,又一瞥不松手的裴婳,她挑眉道:“白小姐还未嫁人,你这般抱着她,不是辱了女儿家的清白么?”
裴婳冷冷看她一眼,又想起面前之人是谁,收敛了目光,“我娶……”
“我自有去处,不管是心里还是身外,燕姑娘就不必多问了。”
白绸绾咳了几声,打断裴婳的话,没想到半路会有人突然袭击,暗杀于她,防不胜防之间,伤上加伤。
白绸绾回忆着那些人的衣着,为宽袍、斗笠,步伐相似,手指泛黑,怕都是左相之人。
裴婳的眸光在青丝的遮挡下看不清楚,忽隐忽现。
“燕姑娘……白曳是我的直系姊妹,这事……可当真?”
白绸绾犹豫着,最终还是将猜测讲了出来,她本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会是孤身寡人,没想到,幸福来的太突然,在她孤寂之时,送来了一个流着同一种血脉的妹妹。
燕鲤点头,也不好奇白绸绾会猜出此事,“你们二人都中了虫蛊,你现在还活着,便是很好的证明。”
“你对绸绾下手?卑鄙无耻奸诈狡黠小人……”
裴婳一怒一急,就要动手,旁边的白绸绾忽然拉住他,道:“不告诉你就是怕你担心,此事我自己解决,且,我为白曳分担些痛苦,也是应该的。”
白绸绾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这笑容虽不是一绝,却是欣慰而诚,似昙花一现,万花一绿,美不胜收一般。
“白曳如今身在何处?”
白绸绾突然紧张起来,面对这个从未说过的妹妹,从小到大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她身为姐姐,却不能为其分担,直到如今,若不是虫蛊一事,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她这等罪孽滔天,还能享受到亲情的滋味。
“兵分两路,与枕砂一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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