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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处理善后的事情很多,天很快就亮了。
我看着他们忙忙碌碌地在残垣断壁中寻找遇难者的尸体,清理火灾现场,布置之后的抚恤事宜,再加上安排水部专家那边的行程,全部忙完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烧毁的客栈中共找出了七具尸体,全都烧得焦黑,面目难以辨识,四肢弯曲,好像握拳要打架的样子。
虽然在书本中了解过烧死炭化的情况下,由于肌肉受热收缩,人体会呈现拳击比赛中的防守状态,即“拳斗姿势”
,但真正烧成这样的尸体我可是没见过的。
现在这一排惨烈的尸首列成一排躺在地上,不由得人心中不生出寒意。
如果我直觉中感触到的不对头是真的,那就不再是寒意,而是巨大的愤怒了!
这个过程中,我也没有闲着,我开启了花瓶模式,使尽全身解数稳住那个张二郎。
他显然对于县尉要带他去县衙很不情愿,一边哭,一边急着要将大哥的遗体带回家去,让他早点入土为安。
我温言软语地安慰,告诉他这毕竟是失火,这么多条人命,事关重大,到县衙走一趟,那都是例行的程序。
本来这种事情韩媚兰最擅长干的,但现在她被派走了,她去陪水部的砖家石大人测绘河流了。
我不明白这事为什么派她去,明明提案是我出的,应该派我去才对。
不过这样的安排正中我下怀,现在发生了案件,谁心里还放着什么测绘河流啊!
我在暗处呼唤了我的同盟军幽夜公子。
幽夜公子果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当夜他没到子时就来了,见面的第一句话就问:“你是怎么看出那张二郎不对头的?跟我就不要编那些照顾受伤弟兄的故事了吧。”
不知怎的,每每见到夜,我总有一种想和他对着干的冲动,于是我就说:“这个必须得等价交换,你得告诉我,秋是怎么看出他不对头的!”
其实我对于聂秋远发现了什么,才是更加好奇的。
幽夜公子窒了一窒,长长地叹了口气。
在我面前叹气,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大概我就是他这号人命中的克星。
他无奈地给我讲了起来,讲得十分生动,就仿佛他自己也曾身临其境。
“当时听张二郎说,进入火场之时,发现他大哥给橱柜压住了,聂秋远就觉得有点奇怪。
现场一看,果然如此。
试想,那橱柜很沉,就算火大,也应是烧爆烧劈,烧得歪倒下来,倒真是很少见。”
所以,聂秋远蹲下身去,认真地观察了死者的尸身,果然发现了一些可疑之处。
“秋说,以前他也见过不少烧死的尸首,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在那些未曾烧焦的地方,可以看出肿胀、起泡、流血,但是这个人的尸首竟然没有,就好像是,在被烧死之前,血就不再流动了似的。”
我吃了一惊,他对于人体组织的生活反应竟已有了如此细致的观察。
是的,人体上的伤是生前伤还是死后伤,是完全可以判断出来的。
如果伤口形成时人体已经死亡了,那么充血、水肿、出血,许多生活反应都会消失。
聂秋远在烧焦的尸体上没有找到应当具有的人体生活反应,所以他初步将其判断为死后焚尸。
“而且,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人受到烈火浓烟的侵袭,应该会不自觉地闭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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