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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风在这句话语落下时又悄悄抓着树枝摇曳起来,和元幸心脏跳动的频率相配。
“弟,弟弟。”
元幸猛然回头,正好看到令秋迟转着轮子进来。
“小秋来了啊。”
方秋月和蔼地微笑了一下,指指元幸身边的位置,“过来这儿,吃饭了吗?”
“还没吃。”
令秋迟前额的头发被钻窗而入的风吹起,露出额头上一片红色伤痕。
他赶忙伸手压下额发,理了理,似乎是不想让人看见一样,继续若无其事地超这边来。
然而元幸还是看见了,他忙起身,慌慌张张问:“弟,弟弟,你的额头上有,有一片……”
令秋迟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你看错了。”
语毕后他又马上懊恼了起来,说这话岂不就是欲盖弥彰,证明自己额头上就是有东西。
不过元幸也是傻乎乎地信了,点点头:“哦,哦。”
令秋迟和元幸排排坐后,带着泪痣的四颗眼睛齐齐看着方秋月,每一双都仿佛会说话一样。
不顾偶令秋迟今日的状态看起来比前几天要稍差一些,眼下带着浅淡的乌青,眸子中的阴霾似乎比先前要更浓重一些,嘴唇也紧抿成一条缝隙,强行上牵的唇角像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在石壁上凿刻出来的一样。
方秋月转头问元幸:“元幸也还没吃饭对吧。”
“嗯,还,还没有吃的。”
元幸点点头,侧身偷看身边的令秋迟。
令秋迟似乎心情不悦,转头过来问元幸:“你偷看我干什么?”
元幸一愣,觉得此情此景有些似曾相识,抿了抿唇,说的话也似曾相识:“我,我没有偷看,我是,光明正大看的。”
不过令秋迟的反应倒是和王愆旸不同,他抬起眼皮,意味不明地看了元幸一眼然后别开目光,看着方秋月桌面上的树影阳光。
目睹了两人小插曲的方秋月笑了笑,拉开自己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两个小面包,一人给一个:“既然都没吃的话,那就先吃点东西来垫垫肚子吧,别饿着了。”
“谢谢方奶奶。”
“谢,谢谢奶奶。”
令秋迟熟练地撕开锯齿边沿的包装,咬了一小口,慢慢咀嚼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元幸则废了点力气才撕开包装,塑料摩擦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面包还差点掉在地上,可能是真的有些饿了,吃得嗷呜嗷呜的。
元幸一边吃着面包,一边又偷偷看令秋迟。
他刚刚是和方秋月说,想把令秋迟当做自己的“第一个小朋友”
来说说话,其实是想把令秋迟当做自己的第一个“病人”
,虽然他还不是医生,甚至自身还存在着一些问题,但总是想用自己的一片真心来尝试一下。
没办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至少能让令秋迟开心一点也好。
于是趁着吃面包和偷看的功夫,元幸那颗小脑瓜疯狂且高速地转动着,回忆着上午自己做心理治疗时陈杏说的话和说话的口气,思考着怎么开口和令秋迟说。
他刚刚其实是想了很多很多的,想问问令秋迟的腿还疼不疼,问问他在学校还有没有被欺负。
但放到现在元幸,真正和令秋迟排排坐的时候,他满脑子只有一句“吃,吃饭了吗?”
然而这唯一的一句也已经被方秋月抢了台词。
脑子里空空如也的元幸不免捏紧了小面包,叹了口气。
刚叹了口气,就听令秋迟的声音又一次冷不丁地响了起来:“所以,你要跟我说什么?”
“啊?”
受到惊吓的元幸肩膀一颤,剩下的半块小面包连带着包装袋一起掉到了地上,弹跳了两下,骨碌骨碌得在地上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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