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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第2页）

然后是牛大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和牛大顺一样理直气壮，他拍了把桌子，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家都是自己人，你便通融通融。”

&esp;&esp;“一家几口人，分多少，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没有任何例外。”

&esp;&esp;“你！”

牛大气急败坏地说：“在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丈人？啊？你娶我闺女的时候，可是一分钱的聘礼都没有出。”

&esp;&esp;“爹……”

&esp;&esp;“哥哥……”

&esp;&esp;有愧匆匆往家里赶去，可到了厅前，她却的脚步却慢了下来，不敢再往前走。

&esp;&esp;她看见自己这么久没有见的爹坐在大厅的主坐上，狭窄的眯缝眼朝下垂，嘴角也是，脸上的纹路也是，看上去生气极了。

牛大顺站在大厅正中间，两臂交叉抱在胸前，那张和他爹一样的脸，满是怒气。

&esp;&esp;而何愈则坐在庭下的靠椅上，手里捧着一卷账册，他的脸很平静，看不出表情和内心的波澜，那双往上挑的丹凤眼抬起，刚好看向有愧。

&esp;&esp;“这是你爹和你哥哥？”

&esp;&esp;这句话听上去并不像一个问题，而像是早已在心底有了答案。

&esp;&esp;“是。”

有愧说，“这是我爹，和我哥哥。”

&esp;&esp;“爷，我可以作证。”

同在厅上的红苑唯恐天下不乱地开口了。

&esp;&esp;她走到大厅中央，突然在何愈脚边跪下，声泪俱下地说：“这真的不是夫人的错，我可以作证，这位壮士是夫人的哥哥，他欠了很多赌债，来求夫人帮忙还钱，夫人是菩萨心肠，便将爷送给夫人的发簪首饰给都给变卖了，爷您一定要相信夫人，这真的不是夫人的错。”

&esp;&esp;短短的一句话，彻底拆穿了有愧的所有谎言。

&esp;&esp;“她说的是真的吗？”

&esp;&esp;何愈的眼睛看着有愧，他坐在椅子上，却像居高临下的审视。

&esp;&esp;“是的……”

&esp;&esp;有愧站在门槛外，徐徐开口，这两个字似乎比她想象的来得轻松，害怕不过是因为自己珍视的东西还没失去，等真正失去了，就没什么好怕的。

&esp;&esp;何愈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走到牛大顺的面前。

&esp;&esp;牛大顺适才嚣张的气焰顿时去了一半，何愈刚刚一直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他以为会是个好捏的软柿子，但当何愈敏锐的凤眼突然扫向他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这次他真的招惹到错的人了。

&esp;&esp;“你们当年卖她卖了多少钱？”

&esp;&esp;牛大顺哆嗦着向牛大投去求助的目光，“爹……”

&esp;&esp;牛大手指困窘地摩擦着茶杯的边缘，“卖了……五两银子。”

&esp;&esp;被他卖掉的女儿现在就站在离他不到十步远的地方，她生得清秀俊俏，有点像绣娘年轻的时候，半点都没随他的。

&esp;&esp;他一点不喜欢这个孩子，应该说他不喜欢生女孩，尤其不喜欢这一个，因为每次看到她，他都会想到他本该有的儿子，她是牛家的彗星，卖掉一点都没有可惜……

&esp;&esp;“五两。”

何愈轻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卖出去的东西哪里还有再要回来的道理，从你把她给卖掉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是你的孩子，你也没有资格向她要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