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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欢喜（第2页）

说到底，秦家毁婚约不过是因为秦陶两家早已是门不当户不对。

&esp;&esp;一个五品县令的女儿尚且被三品尚书之子嫌弃，更何况如今的李隐？

&esp;&esp;“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陶华说着打开了妆匣，从里面挑了一枝缀着玉蝶的金步摇递了给丹砂。

丹砂替她簪了发髻，只见金流苏垂在陶华鬓边，衬得她面容如玉，说不出的娇丽动人。

&esp;&esp;陶华瞧了瞧铜镜里的脸，抬手模了摸那金流苏——朱颜辞镜花辞树——她是春末生人的，转眼便二十一了。

&esp;&esp;“只他此刻是真心的，纵是一时，我心中也欢喜了。”

&esp;&esp;接着的大半天，陶华都待在自己院子的书房里写那百蝶图。

再见李隐又已是傍晚时分了，甫入门李隐便见陶华簪了枝玉蝶金步摇。

此前除了日常必要的物事，陶华尚未动过他送的这些珠钗首饰，当下见她用上了，李隐心里自然欢喜。

遂走到陶华跟前，抚了抚她脸颊说：“好看。”

&esp;&esp;丹砂见二人亲昵，也不待李隐发话便退了下去。

&esp;&esp;随后李隐便问了问她今日诸事，忽地想起一事，便说：“今日学生有一事特地要请教先生。”

&esp;&esp;陶华听了，心下微异。

复又想到此人一肚子坏水，如此先礼后兵，总归不是甚么正经事。

&esp;&esp;“你说。”

&esp;&esp;李隐见她坦然，心里反倒有几分不好意思：“我就想问问……那本花营也是百金难求，不知先生是如何得来的？总不会是陶大人……”

&esp;&esp;陶华见他模样，心领神会，“你总归疑心是秦又玄罢了。”

&esp;&esp;李隐未料一下被她揭穿心事，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可他毕竟脸皮厚实，又去抱她道：“那到底是——”

&esp;&esp;他话尚未说完，陶华便道：“那书虽是艳书，但画师造诣不俗，是我十八那年授艺恩师所赠。”

&esp;&esp;李隐还是初初听闻陶华提这些，顿时便来了精神。

&esp;&esp;“夭夭的授艺先生是谁？”

&esp;&esp;陶华听了，默了默才道：“赤水先生。”

她见李隐神情，略知其意，又说：“恩师不慕世俗名声，你许是没听过他的名号。”

&esp;&esp;“那……师公现时身在何方？”

&esp;&esp;“恩师如闲云野鹤，四出游历，正是逍遥得很。”

&esp;&esp;李隐见她说这话时，很是神往，遂问：“夭夭也想如师公一般游历四方么？”

&esp;&esp;“我若非惊马，两年前便随先生离京了。”

&esp;&esp;李隐听了这话心里暗暗有些庆幸，可见怀里人神色黯然，却是不忍，便道：“往后我陪着你，你再也不必怕甚么。”

&esp;&esp;这番话陶华听得心中也有几分动容，却未十分相信，只转了身去把放在案上的画收好。

李隐探头一看，只见画中百蝶翩然，色彩夺目，确是贺新娘子的好物件，便揽了揽陶华说道：“先生待别的学生如此亲厚，可别忘了本将军也是你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