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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聿将许乔的脾气秉性研究得极为透彻,每每将这一点拿捏住了,许乔便不由自主,亦动弹不得。
吻不知从何时开始,起初是想念,亦不知是何时变了味道,喘息与抚摸,呻吟着做爱。
从客厅到浴室,再到卧室,两副躯体像两只不知疲倦的野兽,不停地纠缠。
至凌晨,蒋聿从背后抱着许乔,两人汗津津地躺在床上。
睡前蒋聿猛地想起来,自己口袋里还放着那对戒指,但实在太累了——舟车劳顿、时差以及这场用尽全力的性爱,让蒋聿实在分不出心来拿戒指来讨许乔的喜欢,他想着明天早上送也是一样,而后混混沉沉地睡了过去。
清晨,许乔醒得很早,或者说他睡得从来不沉。
蒋聿却还在睡着,手环在许乔腰间,膝盖顶进许乔双腿之间,牢牢抱住。
许乔好容易将蒋聿从自己身上搬开,而后去浴室冲澡。
那病人的事并不是许乔辞职就能了结的,一封辞职信给的倒是潇洒。
今天他还是得去医院处理这件事的后续。
蒋聿大概不知道许乔辞职这事,知道了估计又得一顿架吵。
许乔越想越怄火,一拳锤在了贴着瓷砖的墙上,骨头震的生疼,挥拳的时候,水龙头擦过了旁边墙上的挂钩,手背被划开一条长而狰狞的口子,喷头喷出温热的水洒在伤口上,鲜血直流。
疼痛让他清醒了许多,许乔漠然地看过自己受伤的右手,眼神冷漠地像是在看别人的伤口。
许乔只要将医院和蒋聿联系在一起,他就会莫名地烦躁,好像心里总有那么一堆无名火,越燃越旺,烧得他快要失去理智了。
似乎有什么怨灵,趴许乔在耳边一直在碎碎念:二院这帮只会争名夺利的白大褂就是一群该死的废物,你快走吧。
蒋聿也是一样,这个人你弄不明白的,他和你这些年不过是图你的年轻,当你不年轻不好看了,他就会找别的人。
他家大业大,终究还是会娶妻生子,你只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走吧,走吧,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吧……
这种近乎于自我否定的催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从何而起,总之就一直盘桓在许乔脑子里。
恶魔播下的种子,迅速生根发芽,丝丝藤蔓悄悄地盘踞了许乔的整颗心脏。
时间还早,许乔去楼下买鲜奶。
途中接了个电话,是他之前单位的同事兼大学同学打过来的,说是要找他出去坐坐。
那是许乔为数不多,关系还算说得过去的朋友之一,许乔没推。
回来的时候,蒋聿在洗浴间冲澡。
许乔租的这个公寓一个人住绰绰有余,但跟蒋聿那宅子一比就相形见绌了。
隔音效果也差,洗浴间里的水声,许乔站在门外都能听见。
许乔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跟蒋聿在这间房子里翻云覆雨的时候,他……好像喊的声音还挺大的。
不知道隔壁住的人家听到没有,心里怎么想的。
许乔脸上不禁有点发热。
许乔把面包放在吐司机里烤着,转身去厨房煎蛋。
时隔多年,在许乔忘却了厨房带给他的挫败感之后,他再一次高估了自己的动手能力。
火开的太大,油放得太多,鸡蛋磕进去的时候,滚烫的油花崩出来溅了许乔一身,裸露在外的皮肤立马就红了一片。
许乔拿冷水去冲烫的比较严重的地方,找烧伤的药膏涂了。
一圈下来,许乔才发现炉子的火还没关,于是赶紧跑到厨房看:蛋是不能叫煎蛋了,但可以叫炸蛋。
可光凭外表又确实不能看出来这是个蛋,因为那黑乎乎的一坨东西,属实难以分辨它生前的尊容。
恰巧蒋聿披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正擦头发呢,看见许乔站在厨房发愣,于是走过去看——许乔低头盯着砧板上一块炸焦了的东西看的出神。
蒋聿看着他手上烫出来几个一片片红斑,又好气又好笑:“我不是好几年前就跟你说叫你别跟自己过不去么,可别糟践粮你那双手了,不想拿手术刀了?”
许乔抬眼,斜睨了蒋聿一眼,冷冷道:“不说这几句风凉话你就浑身难受是吧?”
所以说俩人过日子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气不过,上床干一炮就什么都好了——蒋聿以前不觉得,但看见许乔还能乐意跟自个说话,他现在感觉这古人睡出来的夫妻经真是好使极了。
于是蒋聿乐呵呵地走上去,伸手搭在许乔肩膀上,把自家满面冷霜的心肝宝贝从厨房这块是非之地搡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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