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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这样脆弱,玉纤阿心中生了几多怜惜。
没料到他抢着将砸出去的竹简收回、还因用力伤到了他自己,玉纤阿怔然,睫毛轻轻颤动,心想:砸到她就砸到她了吧。
她不过是一侍女,他何必这样多情?
范翕哑声道:“你怎来了?是不是泉安让你来的?该死的泉安!”
玉纤阿道:“我是来还公子玉壶的。”
范翕“嗯”
一声,他侧过脸,低声:“还完了,你便回吧。”
玉纤阿柔声:“公子是为我落的病么?我怎能这样就走了?”
范翕心想就是因为你气的我!
但是他又不想承认,觉得因为被人一气自己就病了,太没有男子气概。
更何况他对玉纤阿始终感觉和旁人不同,他愿意在旁人面前装弱扮柔,在玉纤阿面前,他却不想自己看着比她一个女子还要虚弱可怜。
其实因为玉纤阿喜欢他九弟诗赋的缘故,范翕心里是极为生气的,但是他现在没心思和玉纤阿算那回事,他只有心思对自己的病深觉丢脸——
他可是男子啊!
他怎能比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女子还要弱!
范翕不愿在玉纤阿面前露弱,他便侧过脸,狠下心不看她,低声:“与你无关。
你走吧。
我不愿你看我病容。”
玉纤阿说“不”
。
范翕愣住。
他扭过脸呆呆看她,显然没想到总是温柔顺从的玉女会说“不”
。
但是隐隐的,他又觉得她的“不”
听着好熟悉。
好似玉纤阿反抗他驳回他不是一两回了……莫非是他喝醉酒的那日?
玉纤阿说:“郎君,你且看我呀。”
范翕向她看去,玉纤阿与他隔案而坐,当他看来时,玉纤阿抿唇一笑。
她落落大方地从袖中取出一卷起来的竹简,摆在书案上,示意他看。
范翕奇怪地将她送来的竹简摊开,一看之下,范翕脸色已是难以掩饰住的,气得铁青。
他极怒,刷地丢开那卷竹简,手重重一拍大案:“你、你!”
她竟然把他最厌的《飞卿集选》给他拿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故意刺激他么?不把他气吐血她心不甘么?枉他对她这样怜惜,连竹简可能砸中她的可能性都不允许,他手臂到现在还抽痛着,她就这样来伤害他……
范翕气极,胸脯起伏,他上身后仰,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玉纤阿观察他半晌后,对他盈盈一笑,看出他当不是装病,而是真的病了。
不然她这样欺他,再脾性好的人,也不会只干坐着生气却不起来。
何况据她思量,范翕脾性没表现出来的那样好。
玉纤阿试探出了结果,心中怅然,更嫌他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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