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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花氏才刚把那兔子拿到厨房里，准备切块了中午给家里炖一些吃着，门口就传来了奶奶赵氏声音，还带着大伯娘朱氏说话声，花氏将那兔子往灶锅里一放，盖上了盖子赶了出去。

“这李家婚事你们商量怎么样了。”

赵氏上来就是这么一句话，瞥了一眼院子里云巧和阿憨，“这都多大人了，怎么一点都不避嫌，难怪村里人话说不好听。”

正劈柴阿憨很无辜，云巧也不理她，若不是奶奶这个身份，以她性子早赶出去了，拿着簸箕将雪一斗一斗地往院子角落里堆。

“要让娘和大嫂白跑一趟了，这李家婚事我和宏根商量过了，咱们还是不要了。”

花氏开口拒绝道，朱氏脸色一下就变了，声音也尖锐了起来，“不要了！

这么好亲事你竟然不要了，你以为你家大丫是什么，山窝里金凤凰不成，都这个年纪了左挑右选还想嫁给谁了，难不成真是看上了二柱子。”

“大嫂，你说话要凭良心，这李家婚事之前你怎么不说之前那几个说亲意属都让她妹妹男人给搅合了，我们大丫就是再难出嫁也不会去趟那档子事情。”

朱氏脸色一梗，“那是他们一个村，这里是屯家村，还怕闹到这里来不成。”

“生了仨丫头这脑子也使不清楚了，我看着婚事就挺好，让老二应了去，都这年纪了还不嫁人，家里做什么。”

赵氏瞥见了屋檐下还来不及收去兔毛，视线就朝着那厨房瞄了。

“你们不必再说了，这是我和宏根已经商量过了，大丫婚事不用你们操心，李家亲事我们是不会应，大嫂你若是中意，就说给你娘家姑娘去。”

花氏见赵氏这么说，脾气也上来了，都是已经分家了人，还一副颐指气使样子，分家前她受委屈还少么。

“宏根呢，宏根人呢，叫他出来，怎么管教媳妇这是。”

赵氏边说着要往那厨房里头看，云巧拿着簸箕斗着一大斗雪拦到了她面前，“奶奶，爹一早就出去了，你往厨房里找什么，咱爹又不会烧火。”

说着那簸箕里还不停簌雪下来，倒了赵氏一脚。

赵氏往后退了两步骂道，“作死大丫，你拿稳喽都掉下来了，把鞋都弄湿了。”

说着还想要伸手去揪她耳朵。

换做一年前云巧可能就这么扑楞地被她揪起耳朵了，可如今云巧怎么肯，轻松地避过之后，手一抖，又是一大块雪掉了下来，一面还好心地喊，“奶奶你小心啊，我手拿不稳。”

赵氏气地要去找扫帚，看到阿憨手里拿着扫帚，冲过去就要抢，阿憨什么力气，她什么力气，抢了两下都没抢过来，还朝着阿憨大吼，“松手啊傻子。”

云巧看这滑稽场面险些笑出了声，阿憨不松手认认真真地解释道，“我不是傻子。”

赵氏朝着他手臂拧了一下，结果拧不进去，“松手！”

“啪”

一声，阿憨松开了手，赵氏抱着那扫帚直接仰天摔了雪地里。

“哎哟娘，您可摔着了！”

朱氏一拍大腿赶紧过去把赵氏扶起来，冬天衣服穿厚实，赵氏身材又比较臃肿，朱氏那细长身板好容易才把人扶起来，赵氏已经没有力气再打人了，喘着气骂道，“作死人，还敢欺负人了，看我不打死你。”

“是你让我松手。”

阿憨表示很无辜，躲屋子里云芝已经不客气笑了，赵氏喘了会气顺了一些，指着那屋檐地下兔毛又开口道，“你爹前些日子弄疼了脚，把这带过去给他补补。”

朱氏很自觉要往厨房里走，她早就看到了那兔毛，就等婆婆说话了，云巧直接把簸箕放了厨房门口，朗声说道，“奶奶你要是给爷爷补身子，那就拿钱来买吧。”

赵氏一听撩起手上扫帚要往云巧这扔，“死丫头你说什么！”

“我没说错，这兔子是阿憨打猎来，他只是暂住我家，东西是他，我们家无权做主，你若是想要就问他买吧，镇上兔子什么价，他再便宜点卖给奶奶就是了。”

“什么他东西，他住你们家打来就是你们家东西，你看看你养好女儿，这么不孝。”

赵氏觉得这一趟来太不顺心了，本来和大儿媳妇商量好，这李家婚事一定下来，聘礼上她们还能扣下一点，哪里知道自己那死嗑儿子竟然不答应。

“那就去请里正回来评评理，这人暂住咱们家，是不是东西都是咱们家了，若是里正说是，爷爷身子不好，这东西云巧我不用奶奶说，自然会拿去孝敬爷爷，一口都不会留下！”

云巧喊大声，院子外路上走过人都听见了，赵氏看了阿憨一眼，身子微缩，刚才那一摔她还记得了，这么大个块头。

“云苗，扶着奶奶些，刚才这一滑倒可别摔伤了，咱们这就去里正家。”

云巧说罢要让阿憨一块过去，赵氏骂骂咧咧地没有动作，不断地说着不孝子孙，“把今年粮口准备好了，明天我就让老大来拉。”

分家之后年前这粮口就是孝敬给爹娘年礼，对于花氏来说，每年这个时候总是特别憋屈，这回看她这么离开，管明天这仓里粮食又要少很多，可这心里头却痛了不少。

“娘啊，我可看你刚才憋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