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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来看花的?若是看花的,丢了钱走耳门进去;若是吃酒的,先存下银子,好备下菜来!”
这一句话,把个罗琨说动了气,圆睁虎目,一声大喝道:“把你这瞎眼的狗才,连人也认不得了!
难道我们少你钱么?”
当下罗琨动怒时,旁边有认得的,忙忙上前陪礼道:“原来是罗爷,快请进去!
他新来,小的系我家伙计,认不得少爷,望乞恕罪!”
这一番说了,公子三人方才进去。
说道:“饶你个初犯罢了!”
那些伙计、走堂的吓了个臭死。
看官,你道开店的伙计为何怕他?原来,他二人平日在长安,最会闯祸抱不平:凡有冲撞了他的,便是一顿拳头,打得寻死,就是下侯驸马有甚不平的事撞着他,也是不便的,况他本是世袭的公爷、朝廷的心腹,家有金书铁券,就打死了人,天子也不准本,苦主也无处伸冤,因此,长安城没个不伯他。
闲话少说,单言三位公子进得同来一看,万千红紫,一望无边,西边楼上笙歌,东边亭上鼓乐,三人看了一会,到了一个小小的亭中。
那亭子上摆了一席,上有一个匾,写了“留春阁”
三个字;左右挂了一副对联,都是长安名士写的,上写着:月移疏柳过亭影,风送梅花入座香。
下中挂了一幅丹青画,上面摆了两件古玩,公子三人就在此亭之上,耍了一回,叙了坐,三位才坐下,早有酒保上来问道:“请问三位少爷,还是用甚么菜,还是候客?”
公子道:“不用点菜。
你店上有上色的名酒、时新的菜,只管拣好的备来!”
酒保答应下去,不多时,早将小菜放下,然后将酒菜、果品、牙著,一齐捧将上来,摆在亭子上去了。
三人正欲举杯,忽见对过亭子上来了两个人:头一个头戴片王方中,身穿人红绣花直掇,足登朱履,腰系丝绦,后面的头戴元色方中巾,身穿天蓝直掇,一前一后,走上亭子。
只见那亭中,约有七八桌人,见他二人来,一齐站起,躬身叫道:“少爷,请坐!”
他二人略一一拱手,便在亭子里头一张大桌子,上前坐下。
你道是谁?原来前面穿大红的,就是沈太师的公子沈廷芳;后面穿天蓝的,是沈府中第一个清客,叫做锦上天,每日下午无事,便到园中散闷,他又是房东,店家又仗他的威风。
沈大爷每日来熟了的,这些认得他的人,谁敢得罪他,故此远远的就请教了。
当下罗公子认得是沈廷芳,心中骂道:“好大模大样的公子!”
正在心里下悦,不想沈廷芳眼快,看见了他三人,认得是罗府中的,不是好惹的,慌忙立起身来,向对过亭子上拱手道:“罗世兄。”
罗灿等顶面却不过情,也只得将手拱道:“沈世兄请了,有偏了。”
说罢,坐下来饮酒,并不同他交谈。
正是:自古薰莸原异器,从来冰炭不同炉。
却表两家公子都是在满春园饮酒,也是该应有祸,冤家会在一处。
且言张二娘同祁子富带领了祁巧云,备了些香纸,叫了只小小的游船,到庵观寺院烧过了香,上过坟,回来尚早,从满春园过,一路上游船济济的,倒有一半是往园中看花去的。
听得人说,满春园十分景致,不可不去玩耍,那张二娘动了兴,要到满春园看花,便向祁子富说道:“前面就是满春园,我们带女儿进去看看花,也不枉出来一场!”
祁子富道:“园内人多,女孩儿又大了,进去不便。”
张二娘道:“你老人家大古执了。
自从你祁奶奶去了,女儿长成一十六岁,也没有出过大门,今日是烧香路过,就带他进去玩耍,也是好的。
就是园内人多,有老身跟着,怕怎的?”
祁子富无言回答,也是合当有事,说道:“既是二娘这等说来,且进去走走。”
就叫船家把船靠岸:“我们上去看花呢!
船上东西看好了,我们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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