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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当初乌满与王虎串通蛊惑皇帝时，皇帝自以为的一桩举手之劳，自以为向屠阳城洒出的一点甜头，由于在皇帝本人心中这根本不算什么，所以哪怕他后来清醒，也不曾提起，直到现在。

薛云直也是一脑门官司的模样，&ldo;现在，我们必须要搞清楚，屠阳城主张修这条水渠，除了缓解城内干旱，究竟还有没有旁的目的。

&rdo;&ldo;当然有了。

&rdo;众人面面相觑，都在找，是谁在说话。

冰流的眼神越过客厅，望到了那个始终对窗而坐，不不语的女人。

&ldo;修建水渠是假，借此机会以巨量炸药使堑江改道，到时候整个天下的格局都会改变，或许一半化作泽国，或许一半寸草不生，要死很多人，或许是所有人。

这才是聂禛的目的。

&rdo;右司副自榻上起身，缓缓踱步过来，目色无波。

&ldo;神女、彩石、修炼和信仰，都只是手段。

你们先前阻拦观蝉局得到的凤冠，六座城里埋下的炸药，都只是聂禛的后手罢了。

&rdo;从头道来聂禛的第二个梦。

梦中的他已经不是那不大点的孩童，已经长成了少年模样。

一些被口述的历史和自己的记忆都以梦境的方式光怪陆离地折射，交叠在一起。

他梦见自己十六岁，却站在自己还未出世的一个场合。

听说前年那场灾祸，天上落下的石头已经被城里最好的工匠打磨得光滑透亮，是可以作为奇珍进献给君主的水平。

事实上，祖父和父亲也是准备这么做的。

今日他们就在为进贡礼物一事的细节进行商讨，梦里的他站在房间角落，也算参加。

然而，他不被允许说话。

并不是命令的禁止，只是&ldo;禛儿，你觉得呢，可还有要补充的？&rdo;梦中的父亲是年轻时的模样，却有着不符合年岁的低沉声音。

少年直接打了个颤，他的父亲是这座城里待他最苛刻的人，也是他最怕的人。

但他还是决定，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ldo;我觉得，我们不该向南晋皇帝进献什么宝石了！

&rdo;&ldo;什么？&rdo;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城中是这样的境地，这么多年，谁会不愤慨？谁会不&ldo;这么多年来，我们贡献了多少，又得到了什么回报？&rdo;他预感自己在这场梦里可能又会挨揍。

屠阳城中的百姓都说城里有一位爱民如子的英明城主。

可只有聂禛知道，做城主的儿子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