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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再次停下脚步,仰头望着远处的天:“别人可以不讲,乃林草原相传十几代的呼麦传人,唱了一辈子,哪个不是干干净净走的?送火化厂一烧一股子烟,成了黑灰,说不准飘到哪儿去,那就再也见不到宝日汗腾格尔了。
那股子黑灰,早晚还是要落在地上,上不了腾格里,弄脏了草场,连雪白的蒙古包都会给染灰了。
那是罪过呀!”
夏利车终于驶近了乃林郭勒河岸。
驶过了上次后轮跑掉了的地段。
这儿已经是去乌兰家,汽车能够走的最后一段路了。
哈森和兄弟们还在洗羊。
哈斯巴根突然停下手里的活儿,神秘的喊了一句:“停一下。”
哈斯巴根耳朵贴在草地上。
哈森斜眼看着他,不知他要干什么。
哈斯乌拉嘻笑着:“咴,天还亮亮的,你闹什么鬼呢?”
哈斯巴根用手堵住朝天的那只耳朵:“闭嘴,有汽车,肯定是旭日干。”
按照电话里乌兰说的时间,哈森似乎也感到旭日干的夏利车应该到了。
他往水里扔下羊,抬头看看远处的父亲和爷爷,随后他上了岸,坐在地上登起靴子。
阿鲁斯和额尔德木图爷爷也在扭头望着远处的河岸。
爷爷嘴里还在念叨着:“在你家一转眼也三十多年啦,行了,该走了。
乌兰不是说回来吗?这天都快黑了,丫头咋还没到呢?”
阿鲁斯的脸上没有显露出心里对旭日干夏利车的担忧。
他走近额尔德木图老人说:“舅舅,天黑还早着呢,估计快了吧。
唉!
丫头一走也两年了,说话这就回来了,您也听听她咋说。
行不?”
今天的夕阳格外亮。
以致于把乃林郭勒的河道照得像弯曲的金带子,使人心底没有丝毫的落寞感。
在离哈森家不到八百步的河湾处,夏利车停下了。
这是汽车能驶到的极限了。
旭日干学唱着CD机里乌兰的歌,摇头晃脑的改着歌词:“美丽的草原 现在到啦──我的车也过不去啦──”
他下了车,站在河边点燃一支大青山牌香烟。
乌兰在车里试图打开门,可是车门根本打不开。
乌兰把头探出车窗:“咴,这门咋打不开?”
旭日干急忙跑到乌兰一侧的车门前:“等一下,我来。”
他从外面熟练地打开车门。
乌兰下了车。
拿出个大皮钱包,抽出五十块钱:“给。”
旭日干笑着没有伸出手:“咴,都是从乃林郭勒出去的人,回家来了,还要钱吗?”
乌兰收起钱包,手里依然拿着五十元钱:“那咋行,都不要钱,你吃啥喝啥?呵呵,这么难走的路你把我送过来,要不是乃林郭勒的人,给钱恐怕你也不愿意来吧?拿着,啊?”
旭日干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另一只手接过钱,嘴里还在俏皮着:“好好好,草原歌后给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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