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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才惊觉衣衫单薄,躯体紧贴心如擂鼓,耳鬓厮磨气息交融。
顿时哪里都滚烫烧灼,直把人烤化一般无法忍受。
挣扎着松开:“峻轩兄,我……我只得半天,宵禁前就要回去……”
安裕容松开他后背,却又抓住两只手,望着他道:“大总统遇刺,你当时在现场?”
“是,我在。”
“有没有受伤?”
“没有。
受伤的是其他人。”
“大总统有没有迁怒卫队?惩罚你们了么?”
颜幼卿摇头:“有人受罚。
不过我立功受赏了。”
安裕容吃惊:“立功受赏了?”
“嗯。
我击中了一枚暗器。
升了一级军衔,还赏了一百现洋。”
颜幼卿掰开安裕容的手,将挎包里一包扎得严严实实的银元掏出来递给他。
安裕容忍不住笑了,接过去放到桌上。
忽然轻叹一口气,重新搂住他,低声道:“幼卿,这些天……可急死我了……”
颜幼卿待要再次挣扎,却因为那语气中重若千钧的温柔幽怨莫名犹豫,仿佛横生出许多无法自控的不忍与心酸。
他急于回应,偏又拙于回应,呐呐道:“我,我也很着急……我特地在泰升茶馆给你留了信……”
“若非如此,我恐怕要闯到总统府去要人了。
今日见你安然无恙,总算能暂且放心。”
说到这,安裕容无比自然地低头,嘴唇在颜幼卿额上碰一碰,又顺手抚了抚头顶,“这些天守在总统府,是不是日夜不休,格外辛苦?”
颜幼卿瞪大眼睛,尚未来得及说什么,已被他拉着手坐到桌边:“宵禁前就得回去?那时间可紧得很。
来,咱俩赶快合计合计。”
弯腰去捡地上散落的纸片,笑道,“瞧你把峻轩兄吓的,掉了一地支票。
你知道这是多少钱么?咱俩上京这小一年,家当全在这里了。”
颜幼卿也跟着弯腰,帮忙捡起散了一地的支票。
金额大小不一,分属几家信誉最好的洋人银行,零零总总一二十张。
“我把矿山股份让给了公使馆的洋人秘书,咱俩这些时日积攒的现银也大多换了支票,除去零头不算,共计三万元整。”
颜幼卿吃惊:“这么多?”
“嗯。
矿山刚开工不久,若再过几年,价值远不止这些。”
颜幼卿正要问为何急于转让,话未出口,心中已然有了猜测:“峻轩兄……”
安裕容抽出一小叠支票,塞到他口袋里:“这些,你贴身藏好。
现银也随身带一点。”
敛容正色,望住他慢慢道,“幼卿,大总统复辟在即,京师——已非久留之地。”
颜幼卿这些日子心中多有思量,何尝不曾想到此点。
只是当初上京,纵然有几分不得已,却也曾经满怀希冀,意气昂扬。
更兼有峻轩兄携手并肩,彼此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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