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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莹然一直悬在心上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这才想起,那时因为匆忙逃走好像扭到了脚。
虽然扭到了,但现在已经不疼了,问题应该不大吧?她又尝试的动了动。
冯嬷嬷顺着许莹然的目光,看向她的右脚:“姑娘,您的脚有什么问题吗?”
许莹然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结结巴巴的说道:“嬷嬷,冯嬷嬷,我的脚...怎么...怎么动不了了?”
“姑娘,伤到脚了吗?”
冯嬷嬷跪在地上,一寸一寸摸着她的脚踝,又问道:“疼吗?这呢?这儿呢?”
许莹然惊恐的摇了摇头,滚圆的眼睛里,冯嬷嬷失望的表情一览无余。
“怎么就弄成了这样?姑娘,这...”
冯嬷嬷欲言又止。
许莹然不敢说是因为记起不好的回忆,才会失神扭到,只说到:“老爷发现了有人在偷看,我跑的时候被石子绊倒...”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紧紧抓住冯嬷嬷的手,手上的青筋狠狠的鼓起:“怎么样?是不是...”
冯嬷嬷拍了拍把她手臂紧紧掐住的小手,轻松的说到:“姑娘放心,现在还不能确定什么!
嬷嬷这就去找大夫,就算是折了,只要接好了,谁都看不出来的!”
冯嬷嬷回望暮色渐渐盖住的园子,心里并不如她表现的那样轻松。
伤到的地方是脚踝,正正的关节处。
而现在申时已过,想出府基本不可能,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去求求夫人,实在不行的话,就只有先绑着,明天再想办法。
可是,长久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一个姑娘,婆家相看,五官并不是最要紧的,千娇百媚,那是姬妾玩意!
簪缨之家,最重秀外慧中、贤惠端庄这八个字。
姑娘是许家的庶出姑娘,虽不能嫁入王侯之家,但就是咸安城中一个普通的富户,也会要求自己的儿媳妇四肢健全!
冯嬷嬷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沉沉夜色里。
静法居里,魏嬷嬷小心翼翼地递上粉彩蝶恋花茶杯。
“夫人,请用茶!”
今天晚上,守角门的王婆子向她禀告了一件事,而这件事是如此的棘手,让她忐忑不安。
许夫人仿佛看出了魏嬷嬷有话要说,她端起茶碗开口道:“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魏嬷嬷斟酌着用词,缓缓的回道:“小角门的王婆子刚才过来说,四姑娘...似乎...摔断了腿。”
“哦...那贱种不安安静静的在那鬼园子里疯,这是准备出什么幺蛾子了!”
许夫人端着的粉彩杯口,在猩红的胭脂厚唇上一顿,随及,保养得宜的脸上漾起温柔和煦的淡笑,古井般幽深的眸子射出阴阴冷光,地暖铺设的正房里顿时冷气袭来。
魏嬷嬷不禁背脊发凉,毛汗浸在手心里,腻腻滑滑的,即使这样她也不敢取手帕擦拭。
跟在夫人身边十余年,夫人的脾性她最清楚不过,越是生气,面子上就越是平和、淡定,她甚至有些后悔谈起这个禁忌话题。
魏嬷嬷低下头,一丝不响地摆弄着精美的茶具,脸色愈是恭敬。
这可不是她能越暨的话题!
九年前,从那个叫如烟的妓女把四姑娘带入府里起,咸安都中整整五年,谈到风流、妓女之言,莫不说起许府,莫不嘲笑许夫人“大度贤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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