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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叔叔一听顿时醍醐灌顶,想来自己找了大女儿这些年,完全没有给小女儿一丁点父爱。
凌晨两点半,我下了火车。
站在月台伸了一个懒腰,同时深呼吸,一股潮湿的煤渣味夹杂着一缕淡雅的清苦野草芳香,沁人肺腑,让人舒服恬适。
多么亲切的味道,我每次离开的时候也会深呼吸。
这是家乡的味道。
父亲站在月台上,穿着一套稀松的破旧的不成样子的西服。
父亲的头已谢顶,像有人开玩笑在一座山顶开了荒。
他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松弛腊黄,像个老头一样,拘搂的像把弓,而我是射出的箭。
猎物肯定没有射着,不知是弓的力度不够,还是我这支箭不够尖锐,抑或是外在的风力影响。
卢超、胡胖子、艾微、艾叔叔跟父亲打了招呼,先后离开。
我快步走上前去,以为父亲会上前来搂着我热烈地说:小兔崽子,知道回来了?我和你妈想死你了。
可是父亲没有,他面容平和,看不出是欢喜或忧郁,略显疲备的脸像一幅法国朦胧派画家的肖像。
我像只受伤的羔羊,在外漂泊受尽磨难与委屈。
终于回到家,看见老山羊站在圈门外。
我深情地叫了一声:“爸”
。
多想父亲能给我一个紧紧地拥抱。
把心底的委屈和挫败感从身体里挤压出来,扔进火车,让它重新带回北京。
父亲站在原地,淡淡地说:“回来了?”
我故作轻松地一笑:“嗯。”
我放下行李箱递过去。
父亲伸出右手在半空中停留半秒,中指和无名指轻微地蠕动两下,又收了回去。
父亲最后背着手,轻轻地说:“走吧,回家。”
我一怔,随即跟上去。
父亲招了一辆出租车,自顾自的坐进副驾驶。
我叹口气,自己打开出租车后备箱,放上行李箱和吉他。
坐进车里,父亲正和司机拉家常。
“怎么样?现在开出租车还可以吧?”
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汉子,一头凌乱油腻的头发。
“可以什么呀?生意都被‘的的快的’抢完了。
对了,大兄弟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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