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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转过,许如凉已然明白两个大人打的什么算盘,暗暗地不齿了一把。
尤其漆雕烟儿,又想陷她于里外不是人的境地,实在险恶。
可毒妇不知道,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
许如凉浅浅地勾了勾嘴角,安静地等待许沈说话。
许沈还在斟酌说辞。
漆雕烟儿不免挑动心念。
许沈出身高贵,嫁人后更高贵,从来眼高于顶,不给人留余地。
今天突然迟疑不定……难不成是心虚?
好像捏住了敌人的七寸般,漆雕烟儿得意极了,催道:“她二姑奶奶,你倒是说呀,孩子都等着呢。”
所谓气势,最容易此消彼长。
许沈越发困窘。
时间拖越久,心情越焦躁。
偏偏漆雕烟儿还三不五时地嗡嗡一下,叫她恶心得隔夜饭都想吐出来。
终于,许凝自以为理直气壮的一句“我就说了小蹄子臭不要脸,抢小矮子的衣裳”
,成了压垮她情绪的最后一根稻草。
许沈脸色涨得通红,就要反击。
许如凉适时地拽了拽她的衣袖子,道:“原来二姑妈想问衣裳的事吗?”
温温柔柔的声音,似洁白的云朵盖住盛夏的骄阳,令人顿觉清凉。
许沈不自觉地收起脾气,低头看下来,便看见许如凉正仰着头看她,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乌黑明亮的瞳眸似黑珍珠般熠熠生辉,盛满单纯的困惑。
她又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许如凉就道:“衣裳本来是夫人为我准备的,要我进宫赴宴时穿。
那天小觉看见了,很喜欢,就问我要。
我想衣裳虽然重要,可我们表姐妹的感情更珍贵,就送给她了。”
慕觉没有强抢。
许沈顿时觉得腰杆都能挺直了,又恢复了平日的高高在上,似有意似无意地瞥了漆雕烟儿一眼,眼神在说“你看看,你看看!”
漆雕烟儿气闷,嘴角翕翕。
许如凉一眼掠过,略略低头,掩盖了眼中的慧黠,便是一派说不尽的温婉。
“可是这衣裳毕竟是夫人为我准备的,是夫人对我的一片心意……我怕夫人伤心,没敢第一时间告诉夫人,直到今早夫人问起我,我才说了。”
漆雕烟儿是知道的。
知道却不说!
双方气势再次此消彼长。
许沈元气值涨满,质问漆雕烟儿是何居心。
漆雕烟儿语塞。
许如凉作一派天真模样,道:“早上夫人突然说不来赴宴,是不是有事呀?”
这是给了她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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