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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忠毅缓步走在路上,这条路上的茂密梧桐依旧美丽,人的心却变了。
如今的高压政策下,人人自危。
傲骨铮铮者有之,明哲保身者有之,但检举揭发他人而求自保,甚至污蔑他人立功者也不鲜见……
如果他不是那个人的义子,大伯他们没有提前做好部署,只怕自己也逃不过下放的命运。
这样的场景每天都有发生,这些搞艺术的、还有文人学者没有几个人受得了这样的侮辱、折磨,自杀对他们来说成了解脱,倒是白白浪费了小姑娘的心意。
一面之缘而已,相信小姑娘很快就会忘记了……
返回到花园洋房外,他思虑了片刻,走下了车。
走进花园里,就看到小姑娘正举着相机躺在一棵高大的香樟木下拍树冠。
他不由得扬了扬嘴角,她倒是越来越会取景了。
他轻轻走过去,弯腰对着她的镜头。
“大叔,你们回来了?”
她收了相机站了起来,背上还粘着草叶。
“嗯,你这是拍什么呢?”
“大叔你躺下,朝树冠里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很美的。”
郑忠毅依言,躺在她刚才躺过的草地上,一只手放在了额头上。
夏日的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原本印满了地上的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现在落在他的身上和脸上,心里的郁气倒是少了很多。
张瑞举着相机居高临下的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大叔,你要是换上一身西服打上领带,估计那些电影明星都得稍息了,绝对是万千女性的最爱。”
本着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张瑞是一套一套地拍着。
郑忠毅坐起了身,张瑞连忙像个小太监似的过去扶他,整的他哭笑不得。
“小丫头,说这么多好听话,是寻思什么呢!”
“照片?”
“送出去了,放心吧!
她……很高兴,让我跟你道谢。”
“嗯,希望她能挺过来,度过这段灰暗的日子。”
“年纪不大,哪来那么多感触良多?”
“我去一下洗手间,出来陪你去武警部队一趟,你明天不是还要去苏市,不得收拾一下行李?”
“大叔你真是太好了,你要是我亲叔叔多好!”
郑忠毅嘴角不由得一抽,他真的很老吗?走进洗手间,他关好房门,取出口袋里手绢包裹的照片撕得粉碎,扔进了马桶里——冲水。
小姑娘的手绢得留着,他折好手绢放在口袋里,整理了一下衣领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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