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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传令,歇驼!
扎营!”
口令在得得的马蹄声中传了开来。
呜~~~呜~~~周围又传来野狼的嚎叫。
袁德心里一紧,自从进入特勒满川,这群野狼就一路跟随,不断骚扰辎重队,尽管李天郎他们已经射杀了数十只野狼,但昨晚还是被拖走了1匹骆驼,今天在路上已经看到它光溜溜的骨架,看来这些饿急眼的畜生还想再吞噬一点新鲜的肉食。
呜~~呜~~~,狼嚎欲发高昂,令人毛骨悚然,围成一圈的骆驼和马匹不安地躁动着,驼工和兵士们呵斥着惊慌的牲畜,李天郎那两只汪汪狂叫的大狗将几头乱跑的骆驼赶了回来,好歹使牲畜们安静了下来。
袁德疲惫地跌坐在地上,接过亲兵递过的羊皮水囊喝了一口,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浮现在他心头,前面十里就是野狼滩,从那里穿过一道不过2里的峡谷再走20里就是大军扎营的婆勒川了。
这野狼滩前狼群没日没夜的叫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不过大军刚刚走过这条路,一切平安,吐蕃军队都退回连云堡了,应该没事。
袁德喝口水定定神,也许是自己连日操劳,太累了,因而神经过敏吧。
不远处西凉兵士们喧闹着拔开了酒囊的塞子,将面馍和狼肉架在了篝火上,烧刀子和食物的香味顿时悠悠然飘了开来。
不少胡人役工也混迹其间,甚至还有十几个袁德的亲兵也跟着西凉人猜拳行酒,粗野的笑骂声此起彼伏。
出征已经差不多3个多月了,整日里行军打仗,不仅艰辛苦寒,而且也是百无聊赖。
因而酒和各色荤笑话便成为唯一的消遣。
袁德叹口气,自己饱读诗五,没想到现在却是满耳荤腥,弄得自己都满嘴“他娘的”
起来,那象个读五人样!
李天郎半倚在马鞍上,手拂着膝上的横刀,出神地注视着篝火跃动的火苗。
破旧的披风斜搭在肩,冰凉的夜风掀起了它的一角。
“风雷”
“电策”
两头巨獒温顺地趴在他身边,咯嘣咯嘣地嚼着狼骨。
5年了,从长安来到西域整整5年了。
母亲,你还好吗?
我每天都在思念你,母亲,我唯一的亲人。
李天郎抓紧了鲨鱼皮制的刀鞘,这是你送给我唯一一件礼物,杀人的利器,你为什么要把它给你亲爱的儿子呢?你真的希望我以杀戮为生吗?
大拇指轻轻拨动,宝刀迸射而出,李天郎熟练地拔刀而出,利落地挽了几个刀花,如水般雪亮的横刀在月光下幻化出一朵迷离的白弧之花。
他长吁一口气,将长刀竖立在眼前,刀身雪亮,刀忍上的云状花纹微微震颤……伸出左手中指拇指“铮”
地一弹刀锋,金铁交鸣之声悠长清脆。
确实是好刀,就是在日本,这样千锤百炼的神兵利器也为数不多……粟田口流制作的玉缠横刀,名不虚传,据说这把横刀花费了名刀工粟田口吉光1年时光才告功成,那个神秘鬼才的方天敬以独特的锻刀手法对粟田口吉光精心打造的刀身加以改进,做成了这把融合中日名刀之所长的百炼宝刀,名为“赤魈”
。
刀是好刀,如今也是溅血无数,可再好的刀也就是一把杀人的利器而已……
李天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出生在远离中土的日本,从小他就没见过父亲,但却有一拨拨的人来教他这样或者那样弓马刀箭,水战马战,琴棋五画,天文地理。
在他童年里只有习武的摸爬滚打和熬更守夜的寒窗苦读,母亲对他这个独子可谓疼爱有加,儿子的一切衣食住行都是她亲手操办,容不得爱子受半点委屈…只有在学业修炼问题上除外。
母亲在这方面极为严厉,不允许李天郎有一丝懈怠,经常告诫他要想出类拔萃就必须要付出超人的代价,而他没有资格不高人一筹,为什么,母亲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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