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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很虚弱:“见笑倒是没有,就是稀奇,你看上去比你妹妹刚硬,没想到这么爱哭。”
她重新在月牙凳上坐下:“以前顶不爱哭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年眼泪突然多了起来,也挺烦自己这样,可是忍不住。”
他点点头:“心软的人比较容易流泪,也不是坏事。”
这么说着就想起狼心狗肺的公主,她不怎么哭,印象里就掉过一次泪,还就掉了一滴。
她的心很硬,他见过最硬的一颗心,怎么都捂不软的那种。
钟离清听到这话,心里一酸,将头枕到榻上,用自己的胳膊垫着,轻声道:“相宓跟我说了一些,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本来你们若情投意合,我就死心了,我知道这事强求不来,可她既然对你没情意,那你还是把她忘了吧。”
没情意。
忘了她。
相城忽然觉得自己被狠狠抽了两鞭子。
是该忘了,想把她忘了,忘得干干净净。
她太让人疼了,他好累,他什么方法都用尽了,总也不能叫她爱他。
如果他继续爱,爱而不得,还会发疯,不是捅死她,就是捅死裴炎。
生平头一次这么强烈的感到有心无力,无能为力,他索性放弃了,道:“是,你说得对,是该忘掉。”
钟离清听他这么说,拿起了他的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低声安抚道:“没关系,忘不了就慢慢忘,总有一天会忘记的,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就是有耐心。”
相城听她这么说,就去看她。
五官很柔和的一个人,没公主惊艳,可足够温柔,足够体恤。
他抬手去摸她的脸颊,一样的肤如凝脂。
她眼中还有他期待的深情。
他想,他不跟自己作对了,他不要吃苦了,他由衷道:“你真美。”
她的眼睛亮起来,起身移到榻上,俯身过去亲他额上的朱砂,又来低眼看他:“那我就趁人之危了。”
见他只是看着她,并没有拒绝,就真的亲到了他嘴唇上。
步长悠看着他俩一步步发展,看她握他的手,亲他的额头,亲他的嘴唇,倘若他不是受了伤,她觉得她能看到更多。
她知道事情的走向,可一点不觉得奇怪,甚至觉得理所当然,他就是这样的人,左右逢源,游刃有余,将身边的每个人都哄得团团转。
她不是唯一一个,不是最后一个,只是其中一个。
真心?不,他压根没有。
一切只是他为人处世的手段。
那天他发疯,不过是长时间以来的爆发,他用尽手段,他觉得她没买账,恼羞成怒。
他习惯对一切装假,就像带了一幅面具,时间长了,面具长在了脸上,那面具成了他的新脸,他原本的已经面目全非。
只不过以前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测,现在眼见为实了。
步长悠没有打扰,顺着原路返回,走下曲桥。
相宓去而复返,正在柳树下和李玮说话,见到她回来,上下一打量,公主脸色可不怎么好,她嘴角浮出一点笑意:“好看吗?”
步长悠懒得搭理她,只对李玮道:“有劳了,多谢。”
又对青檀道,“走吧。”
相宓见她不理自己,冷笑一声:“知道为什么叫你看吗?不要以为人心在你手中,你可以毫无顾忌的践踏,人心如水,你不好好对它,它很快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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