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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夫塞不假思索地说,“八的方次。”
朱勒惊讶地摆动着尾巴,“我不懂,‘八的方次’是什么意思?”
“这是对大数字的新表达方式——”
“生活中有些事,比计算更重要。
你一点都不知道血祭司的事?”
阿夫塞低下头,“不知道。”
“但你总知道每窝有八个蛋吧?”
“我以前从来没认真想过。”
朱勒轻轻磕着牙齿,“我一直觉得你们这些读书人挺好笑,只知道把鼻口埋在满是灰尘的旧书页里,却对日常生活一窍不通。
多数孩子都被杀死了,这几乎不是什么秘密。
毕竟,看在上帝尾巴的份上,这样的事,怎么可能不泄露出去?你可以跟我长篇大套地说你的专业,怎么对婴儿被杀的事一无所知?”
“难道大多数人都知道婴儿被杀?”
“是的。
这些是生活中令人不愉快的方面。
我们接受它们,但用不着总是想着它们。”
朱勒低下鼻口看着阿夫塞,“自然,多数人只是抽象地知道,没有真正目睹一个正在工作着的哈尔帕嗒尔斯。
就连血祭司本人,工作之前也必须强迫自己进入迷狂状态。
吃婴儿真让人反胃。”
阿夫塞一时还以为朱勒语带双关,最后一句是句俏皮话。
当然不会;她不可能——也许真的有可能?也许。
她不得不随时面对这种残酷场景,最后逐渐变得无动于衷起来。
“我不知道。”
阿夫塞只简单地回答道。
“那么,现在你知道了。”
她点点头,行了个让步礼,“现在你有东西思考了。
去吧。”
她轻轻推了他一下,不是不友好的表示,只不过是一个育婴堂妈妈不假思索地触摸她的孩子而已。
阿夫塞一阵小跑离开了。
早些时候似乎还那么可爱的太阳,现在变得燥热、刺目,令人很不舒服。
他在一棵树下躺下来,闭上眼睛。
他现在惊恐地明白了,戴西特尔号舱房门上雕刻的复杂诡异的图案到底描绘的是什么。
画面上,五个创始猎人之一的梅克特正穿着祭司长袍,一截小尾巴从她的嘴里掉了出来——梅克特是个血祭司。
看来,吃掉同类幼仔的习俗要追溯到古代的五猎手宗教。
它很可能是惟一一个从那个宗教沿袭下来、至今仍然被广泛实施的习俗,是鲁巴尔教派在崇拜拉斯克先知的现代社会扮演的惟一角色。
阿夫塞苦思冥想。
他想到了死去的小家伙,想到了生存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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