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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离了夏春朝的院子,走到上房去辞王丢儿。
王丢儿被小姑子气出来,正在屋内同金锁闲话,见她进来,连忙起身让座,呼喝丫头上茶,又向沈氏道:“我那小姑子素来嘴快不饶人,脾气也不好——不然也不至叫夫家撵了回来,老太太不要笑话。”
沈氏道:“姑娘遇上那样的事,心里不耐烦也是有的。
奶奶也不必叫金锁忙了,我这就家去了。”
王丢儿忙道:“急什么,吃了饭再去不是。
庄子上才送了两只松鸡过来,我已吩咐叫厨房拿去烤了。”
沈氏道:“多谢奶奶留饭,今儿长予上铺子里去了,家中无人,我也不放心,还是早些家去的好。”
说着,停了停,又道:“我带来的几样补品,都是京城回春庵的,滋补身子极好。
大姑娘既有了身子,叫她好生调养调养。”
王丢儿见她执意要去,只得叫人包了些自家造的点心以作回礼,又道:“多劳老太太还记着她,这蹄子也不知哪世里修来的福气。”
又低声道:“我前儿遣人与老太太说的那件事,不知老太太意下如何?我那妹子的人物品格,自然是没得挑的。
待过了门,必定尽心尽力的孝顺老太太。”
沈氏不接她这话,泛泛应了几句,就告辞出门去了。
王丢儿披了衣裳,将她送到大门上。
沈夏两家比邻而居,看着她进了自家大门,方才回去。
沈氏回到自家宅内,才踏进上房门槛,沈长予便迎了上来,搀着母亲在炕上坐了。
原来他今天也不曾往铺子里去,只在家中等他母亲消息。
沈长予搀着母亲坐下,亲手捧茶上来,陪笑问道:“母亲今日过去,可见着春朝了?她却是个什么意思?”
沈氏瞥了他一言,没好气道:“见自然是见着了,好可怜的孩子,好端端一个美人坯子,被磨挫的那般憔悴!”
说着,将手指往她儿子额尖戳了一下,骂道:“你干出这样没天良的事来,也不怕日后遭了报应!”
沈长予呵呵笑道:“欲求心上人,需下死功夫。
我不行这样的勾当,她也做不了咱们沈家的媳妇儿了。
母亲历来喜欢她,我能娶她进门,母亲不欢喜么?”
又连连催问他母亲。
沈氏叹气道:“我拿话试了试,也没明说,她倒是咬的死,不肯松口呢。
看那意思,并没改嫁的打算。”
说着,睨了沈长予一眼,说道:“只怕没那么容易趁你的意呢。”
沈长予笑道:“她才回来,在陆家又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一时心灰意冷也是有的。
不打紧,过上几日就好了。”
沈氏望着自己儿子,沉声道:“旁的都罢了,她如今怀了两月有余的身孕,这事儿你可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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