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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要事相告。
不见不散,切切。
从信件下方的日期来看,这封信写于一个多月前。
大概老徐带信来的时候,是张金芳接的,她随手往什么地方一塞,随后就忘得一干二净。
谭功达痴痴地望着窗外幽幽的蓝天,心中大有麦秀黍离之感。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切切”
两个字,心里有一种难忍的刺痛。
他徒劳地在脑子里搜索着那个清真馆的具体位置,就好像他刚刚收到这封信,而姚佩佩此刻正坐在清真馆的窗前,焦急地看着手表,等待着他的到来……
佩佩。
佩佩。
按照县里的规定,老房子里原有的家具一律不能带走。
这么多年来,谭功达也没添置过什么像样的物件,所以搬家一事倒也不像想像的那么可怕。
张金芳不知从哪里雇来了一辆驴车。
隔壁的老徐夫妇都赶来相送,他们站在院外说了会儿话,彼此都有些伤感。
老徐在谭功达的肩上拍了拍,低声道:“功达,若是依我,就不和他们硬顶。
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写封检查,事情就过去了。”
谭功达脸色铁青,什么话都没说。
老徐的爱人趁人不注意,偷偷地在一旁擦眼泪。
张金芳把院子里的鸡毛菜拔得一根不剩,装到一个大网兜里,车夫却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他们的新家在西津古渡一个名叫胭脂井的巷子里。
那一带在解放前是妓女的集散地,一眼望去,阴湿的长街两边,都是低矮狭小的鸽笼一般的屋子。
原先白色的洋灰墙如今早已爬上了一层黑霉斑。
顺着巷子往里走不多远,就可以看见一个绒线铺,一家茶社,还有一个面馆。
谭功达的新家就在巷子的中段。
这个房间原来是专门给妓女接客用的,所以设计得十分狭小。
进门是一个阴暗的过道,泥地软软的,有些潮湿。
过道尽头就是所谓的正房了,房间里有一扇北窗,虽然狭小了些,倒也敞亮。
张金芳几天前就已经让木匠打了一张大床,搬了进去。
可这张大床往里一摆,就几乎把房间占满了。
三个人进了屋,几乎没有转身的余地。
张金芳说,她预先察看了这里的地形,窗子外面是一大块茅草地,她打算在北墙上开一个小门,然后自己动手在屋外搭一个灶披间,这样他们就可以在那儿生火做饭了。
“乱弹琴!”
谭功达怒道:“连个书房都没有,叫我在那儿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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