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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儿女们倾注了全部的爱,随着孩子们渐渐长大,自然对他(她)们的行为动向倍加关注。
没过多久,母亲对兴国的行踪就有所察觉,便密切注意起来。
有一天,胡桂花终于又发现女儿躲在床上专心致志地补一件衬衣。
她走过去一把夺过衬衣严厉地问:“这是谁的?”
兴国不吱声。
母亲生气地说:“你不说我也知道,这是殷间的。”
兴国顶了一句:“是他的又怎么样!”
母亲火冒三丈,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小婊子,现在长大了就不听娘的话了……我不准你跟殷间来往!”
兴国毫不示弱地说:“殷间有什么不好?”
对于家庭出身,胡桂花有着切肤之痛。
当年自己的出身和选择已经注成大错,无法挽回。
现在,女儿又要走自己的老路,胡桂花怎能不坚决制止呢?兴国的一句顶撞,更让她怒火中烧。
她将衬衫往床上一扔,冲着女儿,却压着火气语重心长地说:“殷间出身不好,难道我们还没吃够苦头吗!”
母亲的肺腑之言,母亲的监管怒骂,都不能改变兴国的初衷。
胡桂花知道,同在一地,随时都可见面,光靠严管难以截断兴国同我的往来。
于是她决定用最实际的办法,把我们隔开――她当机立断找到分场领导,要求调到最偏远的生产队去。
分场当然求之不得,当即拍板兴国全家调水塘头生产队。
其实,此时兴国与我并无什么关系,更谈不上恋爱。
在我的眼中,她只是一个小妹妹。
对于她给我洗衣补衣,我只是把她看作一个勤快的乐于助人的好妹妹对一个老单身汉大哥的同情和尊重。
她家要搬到水塘头去,最初也没引起我特别的注意,更不知与我有何相干。
作为国营垦殖场,各生产队劳动力相互调动是经常的、正常的。
可是在兴国那边,母亲这一搅缠,反而起了催兵激将的作用。
就在分场决定她家调水塘头的第二天晚上,我正在看书,兴国又默默地进了我的房间,坐在我的床头。
这一回我察觉她坐的时间较长,神情也有些反常,就暂停了看书,回过头用一句最普通的话向她打了个招呼:“你吃了饭吗?”
她好象根本没听见我的话,却突然叫了声“殷间……”
,然后犹言又止,沉默片刻之后,才接着说:“我要搬到水塘头了,你知道吗?”
我说:“知道。”
她正了正身子,抬起头,望着我说:“要是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多好!”
这句话出自一个女孩之口,实在难为了她。
可我当时并没有多想,也没特别在意,只是漫不经心地说:“我们并没有分开呀,我们还在一个分场,还可以经常见面的。”
她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站起身又默默地走出房门。
此时,我对她的进出已是习以为常。
虽然我觉得她好象心中有话,但我并没有作过多的猜测,仍继续看自己的书。
第二天傍晚,收工不久,我从食堂提了一桶水坐在床头洗脸洗脚。
她又来了,就站在我的身边,问我今天换了衣服吗?我说没有。
她不再说什么,却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塞在我的手里。
我说:“这是什么?”
她说:“你打开看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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