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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崭新的订婚戒指窝在棉手套里。
我知道,人们看见我穿着这样的衣服,却戴着这枚戒指,一定以为那是假的,或者是偷来的。
服务员领班瞥了我一眼,似乎我一定是来错了地方,至少是走错了门——我是否在找工作?我看上去的确不体面,年龄又太小,不够资格来这里用午餐。
然而,当我报上威妮弗蕾德的名字,则一切顺利,因为威妮弗蕾德是田园俱乐部的“老土地”
了。
(老土地是她自封的。
)
至少我不用再等,可以坐下来自己喝杯冰水。
那些衣着讲究的女人盯着我看,心里纳闷我是怎么进来的;原来威妮弗蕾德早就来了,坐在一张空桌子旁。
她比我印象中要高一些——也可以说是苗条,或者婀娜,尽管部分归功于她的紧身内衣。
她一身绿色装束——不是那种柔和的浅绿,而是那种鲜亮的翠绿,绿得几乎耀眼。
(二十年后流行的绿色口香糖,就是这种颜色。
)她脚下是一双相配的绿色鳄鱼皮的鞋子。
这双鞋光闪闪的,富有弹性,看上去湿润润的样子,像睡莲的浮叶。
我从来没见过如此精美的、不同寻常的鞋子。
她的帽子也是同样的色调——一团绿色的织物,稳稳地扣在头上,如同盘起的一条毒蛇。
就在此刻,她开始做一件有失体面的事——我的教养告诉我是不能这么做的。
她拿起带镜子的粉盒当众照起来。
更糟糕的是,她往鼻子上扑粉。
正当我犹犹豫豫,不希望她知道我看见了她的这个不雅举止时,她啪的一下关上了粉盒,丢进闪亮的绿鳄皮手提包中,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然后,她伸展了一下脖子,慢慢把她抹过粉的脸转过来,两眼如车灯般四处望去。
她看见了我,微微一笑,伸出一只软绵绵的手,表示欢迎。
她戴了个银手镯;这东西立刻令我羡慕不已。
“叫我弗蕾迪好了,”
她等我坐下后说道,“我的好朋友们都这么叫我。
我希望我们俩也能成为好朋友。”
当时,在威妮弗蕾德这样的女人们中间流行把名字缩短,这样听起来就显得年轻,诸如:比莉、芭比、威莉、查莉之类。
我没有这种昵称,所以也无法给她一个。
“噢,这就是那枚订婚戒指吗?”
她说,“漂亮极了,是不是?我帮理查德挑选的——他喜欢我陪他购物。
上街购物让男人们头痛,对吗?他以为翡翠就可以了,可没有一样东西比得上钻石,你说是吗?”
她一面说这话,一面饶有兴致地冷静地观察我,看我有什么反应——她把挑选订婚戒指说成是一件无所谓的小差使。
她的眼睛十分机灵,而且大得出奇,眼皮上则涂着绿色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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