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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黜父亲的世子之位,叶榕明白,这一步很难。
她父亲虽平庸,但除了私生活乱一些外,也无别的大错。
他是一届武将,也不是多高的职位,不是走文官的路子,不太需要保什么自身的名誉。
这件事情,就算闹去御前,说不定也就被当作一桩风流韵事笑话笑话。
而且,若祖父不主动提及这件事情的话,母亲自然不好多嘴。
怕就怕,父亲一直无功无过无大错,然后等祖父百年后继承大业。
他做了一家之主,若再有对兄长不利之心……那时候的处境,其实会比现在为难。
四月底叶桃出嫁,三日后的回门,只有她一个人回来,顾昶并未陪着她回娘家。
已经嫁了人的叶桃,梳上了妇人髻,一身水红色的绸裳。
打从见到老太太开始就哭,叶榕叶桐相互对望了眼,叶桐耸肩,似有并不在意她的意思,叶榕则冲叶桐轻轻摇了摇头,暗示她暂时先不要出声。
只听那边叶桃扑在老太太脚下哭诉:“新婚当夜,他便没进我的房。
今儿回宁,他又说樊姨娘害喜厉害,他走不开,让我一个人回家。
我知道这门亲事不是他愿意的,可既然做了夫妻,他为什么心里只有那个樊姨娘。”
“怀个孩子天天害喜,我看她生的五大三粗的,怎么就尽害了这些矫揉造作的病,偏二爷还就吃她这一套。”
“祖母,我的命好苦啊,您一定要替我做主。”
叶桃哭得脸上妆容都花了,叶老太太心疼得不行。
于是叶老太太也跟着骂:“这个杀千刀的顾家,这分明是欺辱我孙儿。
新婚之夜不进新娘的房,去一个妾氏那里,算怎么回事?如今我家姑娘三朝回门,姑爷不陪着来,只扔我姑娘一人回来算什么?”
骂完又看向刑氏:“老大媳妇,这事咱们在理,你带人去顾家评评理去。”
刑氏看了眼老太太,不知她是真气糊涂了还是故意的。
就算去,也是她老人家去更有分量,她只是三姑娘嫡母,又不是亲生母亲,犯不着多管这些闲事。
刑氏故意说:“您老人家也别太着急上火,若您实在心中气不过,要不这样,儿媳即刻让人去备车,陪您一道去。
您是咱们家侯夫人,您的话,比儿媳更有分量,顾家也更会看重些。”
果然,老太太不说话了。
刑氏心中倒是觉得好笑。
不过,倒也没继续追着不放。
刑氏又看向叶桃:“三姑娘平时在家的时候,多聪明伶俐一个孩子,怎么到了那顾家,就成了任人拿捏的小可怜了?你是大妇,是顾家下了聘书顾昶骑着高头大马明媒正娶回去的。
难道,那顾家不想认?”
“咱们二姑爷冷落你,去宠一个哪样都不如你的小妾,你改变不了姑爷的想法,但你可以去跟你婆婆、太婆婆,甚至跟他们顾家的冢妇去哭诉、去告状。
道理不必我教你,你该都懂的。”
“你是侯府的贵女,那樊氏算得什么东西,胆敢爬你头上去……三姑娘,休怪我这个做母亲的说你,你也太软了些。”
“亏得那唐统跟顾家大爷还有交情呢……”
刑氏话中有话,但却暗示得不明显,只是提点叶桃一二,“那位唐统将军如今可不是从前了,待得回京来,唐家门第得提一提。
你有侯府跟唐家靠着,还怕一个无依无靠的妾?”
叶桃其实也不是真就怕了樊昕,她不过是回来卖惨的。
卖一波惨,博取祖母跟父亲的一些同情,让他们知道自己到底多不容易,自然会偏疼她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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