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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我对着十数尊沉默的屁股,屁股们沉默,因为赧于认同。
丧门星:“……我有皂角子。
得我先使完了才给你。”
然后他们又活了过来,嗡嗡着出去了。
我最后看见的是落在最后的张立宪和余治,余治又在垂泪了,被张立宪拍打着肩。
我:“……娘的,硬骨头是因为没得第二条道走。
我们都比自个想地还贱。”
死啦死啦往后一仰,收容站的好处就是这个。
你往哪一仰。
哪儿就是床。
我:“你洗洗睡吧。”
他蹬掉了鞋子,照我蹬了过来。
那是嫌我多话。
我:“哦,不用洗啦。
咱们今天已经洗得转世为人啦。
“
于是我成功地挨到了另一只鞋子。
烈日炎炎,李冰一边擦着汗一边小跑,他的目标是那支穿着军装的乐队。
李冰:“奏乐!”
于是咚咚咚,铿铿铿地便开始演奏起来,虞师就算七拼八凑了一点总也是个美装师,奏的就算跑调了点总也是西洋乐曲,洋洋洒洒的一首《轻骑兵进行曲》。
我们戳在那,站了个拉稀一样的凄惨队形。
死啦死啦站在我们之前,我们剩下的家伙们又站了个横队。
为了让我们看起来别那么惨,虞师又调来了按整连计算的人,厉兵秣马地排在我们的身后,这让我们看起来像是那几连人地领队——或者是那几连人的俘虏。
我们很热,而且洗干净的烂布穿在身上实在很显眼,我们身上都浸湿了,衣服贴在背上,汗水滴在脚下。
站久了,已经让我们有些恍惚,我们恍惚地看着眼前的那片热闹,前边站的人比我们背后站地人更多,层层簇簇的,簇拥着新搭出来的那个台子,台子不奢华但是扎了很多青枝和鲜花,于是它看起来不像个讲话台而象给死人搭的灵台——我相信这是虞啸卿的本意,而且台额题的字居然是用白纸做底地,我想也是虞啸卿地手笔,“壮哉千秋”
,就这么四个字,别人不敢象他这么简洁。
友军部队在我们的前边展示他们的坦克、火炮、重器械和步兵方队,那跟我们无关,那形同某个主丧的怕丧礼过于冷清,拉来队杂耍助兴——那跟死人无关。
每一队耀武扬威的家伙都要搞得尘土喧天的,我们开始咳嗽,没有比在炽日下忍着尘土,还要忍着咳嗽更难受的事情了,我敢拿我的瘸腿打赌。
今天我们觉得我们是一个很小的饺子馅,要被一张很大的饺子皮给包上。
今天我们什么都有,有军部要员讲话,长得要命,并且永远能成功地做到让你不知道他在讲些什么。
军部要员在讲话,并且不是我们熟悉的弄死了迷龙的陈大员,他不出现,说明虞啸卿确实是彻底地把他得罪了,不过凭他一个文职似乎也奈何不了势力疯长的虞啸卿了。
军部要员:“……在下,若干年前,还在军校学习的时候,看到那些烟烟花花的男女,就晓得,要不好了……咳咳,嗯哼……为什么,这么说呢?……弟兄们也看到了嘛,就不用说了……咳咳……”
我们中间的一个,摇摇晃晃的,扑通一声栽倒下来。
那家伙脚上伤一直没好,被人拿担架抬下去的时候,一条绷带倒拖在地上有几米长。
我活动着我的面颊。
我们有唐副师座讲话,不长不短,亦庄亦谐妙趣横生,我们哄堂大笑,尽弃前嫌——不弃你又怎么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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