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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抽空解释了一句，忙着烧纸跟鬼差讨价还价。

“这就是传说中的善恶到头终有报吗？”

田德贵喃喃道。

或许终于能和人说话了，田德贵往姚安旁边靠了靠，开始说个没完。

“唉，其实我刚死的时候，我特别不爽，我觉得这贼老天，你他娘的没长眼睛吗？老子是去救人的，不给老子长命百岁就算了，竟然还让我就这么死在了矿里，死就死吧，还死得那么惨，老子最值得自豪的一张脸都被砸了个稀啪烂！”

“当了这么多年的鬼，我才突然明白，老天根本没空搭理你。”

“有一次想去看看老周和老张，却发现他们早就从村子里搬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倒是再也没遇到过，不过小田鼠每年都会收到几笔钱，过年时，过生日时，中秋节时……”

姚安听着他的语气有些惆怅，问道：“你觉得后悔吗？后悔去劝张青文……”

“最开始是后悔的，想着别人都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就我孤魂野鬼到处游荡，但是后来又觉得如果当时我没去，那我也会后悔没去劝老张，说不定比现在还难受，做人的时候整天整天后悔，死了之后做鬼也整夜整夜后悔……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呢。”

“你会怨恨张青文吗？”

有很多恶鬼就是困在自己的情绪里走不出来。

“我不恨他呀，又不是他杀了我。

我帮别人纯粹就是我想帮他们，我做这件事能获得快乐，所以我也不会想着我遇到事他们得帮我，想帮就帮，不想帮就算了，因为我在帮他们的时候已经得到了回报。”

鬼都有这么高尚的思想境界了？姚安为自己心里的想法汗颜。

“所以我不愿意把老周和老张的事告诉小田鼠，上一代的事就在上一代人结束，不要牵扯到下一代，小田鼠要是知道，这辈子就毁了，他会带着恨和愤怒活一辈子，这有什么意思呢？”

田德贵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和处事标准。

“当然了，我现在就想知道，我那地界的鬼差到底是谁！

都有阴德本这种东西了，竟然还让我这么早死！

等有机会，我得好好的看看他那阴德本上都记录了些啥！”

田德贵又充满了斗志。

调出这个人的身份信息！

崇川科学研究所是崇川最大的研究所，同时也是全国排名前三的研究所，主要研究领域涉及物理、化学、生物等。

已经半夜十二点，崇川科学研究所中的生物研究院依旧灯火通明，各类研究人员来来往往。

有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实验室里，看着面前的瓶瓶罐罐和各种仪器，仪器前面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头发一丝不苟的塞在帽子里，眼睛里满是疲惫。

“检测出来了吗？造成程勇身体损伤的到底是什么？”

“皮肤表面没有任何的残留物质，表皮细胞全部坏死，似乎是细胞核分裂加速到一定程度，导致细胞损伤死亡。”

“其他没有损伤的部位是否正常？”

“其他部位完全正常，仅有一毫米相差位置的细胞仍具有活性，身体里也未检测出任何的残留化学物质，同时越靠近皮肤的细胞核反应越强，靠近身体内部的细胞活性逐渐增加。”

“所以导致其出现这种症状的因素是由外至内的。”

“目前来看，确实如此。”

程勇被公安机关带回后，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如何选中产后抑郁的张元美为目标，如何一步步接近对方，如何用心理学知识蛊惑对方……他说，看着张元美亲手将她自己的老公杀死，他就觉得很兴奋，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

但是他又有点懊恼，应该不要让张元美一刀致命的，要慢慢的割开手上和腿上的血管，然后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液流尽，在他有意识的时候，慢慢的把肉从身上一片一片的片下来……在场的刑警全都听得毛骨悚然，就连那些见过不少大案要案的老警察要忍不住骂了脏话。

程勇必须死刑。

他这种反社会人格，一旦出了社会就是祸害。

很多警察都这样想，但是他们偏偏卡在了其中一个问题上——程勇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每次提起这个，程勇的脸色都会变得可怖起来，扬言尧山上有鬼，有一个大概五六岁的骷髅架子，肯定是以前人杀了扔在那儿的。

他们采用了各种问讯手段，不管是他意识模糊时，还是他思维清晰时，说出来的东西都基本一致。

和他母亲的描述基本都对得上。

局里还专门请了微表情分析专家和专业的侧写师，得出的结论都是——程勇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