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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是听说我是个女流氓,就突然起了歹意,觉得‘反正已经是女流氓了,玩玩也不用负责’,所以甜言蜜语讨好我吧?看他的文章和采访,倒是一身正气,应该不至于……”
萧穗悄悄地起身,假装是稍微踱几步,然后斜靠在自行车凳上。
如果一会儿发现顾骜是坏人,她就准备立刻蹬车逃跑。
然后,她最后出言试探:“你这是错误的自由注意思想!
资本注意国家才讲这一套!
你要是真的支持把妇女权利拔到那么高,你就不怕你未来的老婆对不起你?”
“开玩笑,我有什么怕的。”
顾骜的语气,平静得不能再平静,“难道你觉得,强行一夫一妻并不许出轨,是在保护女性么?不,这恰恰是保护男性中的失败者。
就算放开了,未来有钱有势有帅的男人,只是得到了一个占有更多女人的可能性,而赤贫会变成光棍。
平均主义的终结,对女人而言只是无得无失。”
顾骜说到这里,起身往前走了几步,伟岸地看着粼粼的湖水,说出半句尤瓦尔.赫拉利的名言:
“你看到了困境,却找错了问题——这不是男女之间的博弈,而是富男和穷男之间的博弈,女人根本就没在牌桌上。”
“女人……根本……就没在牌桌上?!”
萧穗仔细咂摸着这番话,醍醐灌顶之间,瞬息觉得面前的小弟弟好深邃。
有一种“他的征途是星辰大海,跟咱追求的压根不是一个位面”
的错觉。
如果她知道什么是星辰大海和位面的话。
这个世界,竟然那么大、有那么多美好的可能性,有那么多种她听都没听说过、但逻辑上很自洽的价值观体系。
而自己,却在那里自怨自艾。
自以为不符合马列原教旨道德的人,就没有活下去的机会。
萧穗回想着这两年自己在杂志上发表的那些散文,诗歌。
曾几何时,她觉得自己是心比天高、命如纸薄的绝色才女。
现在看看,写的都什么幼稚玩意儿……
说得好听,叫伤痕文学,说得不好,就是无病呻吟。
她想着想着,从背后环住顾骜的腰,双腿渐渐酸软,蹲坐在地上,把脸靠在顾骜的大腿上:
“我不想死,我想上大学……真的,我是真心的,帮我最后一次吧,我在前线会小心的,当完这次战地记者、用功劳洗刷女流氓的污名后,我就安心复习去高考。
一年多前,刚刚宣布恢复高考政策的时候,弟弟和表姐还给我来信,让我一起准备。
都怪我颓废,当时满脑子都是没脸活下去……”
顾骜抚摸着小姐姐的长发,像撸猫一样安慰:“现在也不晚,你才19岁,上大一很正常。
这两年,20多岁的大学新生,还是比例很高的。”
萧穗执拗地抬眼盯着顾骜:“那你是肯帮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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