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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时候也就罢了,秋收最是需要好日头,最怕老天爷不赏脸,冷不丁的下一场暴雨,凉快是凉快了,地里的粮食可咋办呢?也就是等大家伙儿顶着烈日,把粮食都收了上来,又在坝上都晒干了,一直到进了各家的粮仓后,这悬着的心才总算是落到了实处。
不过真要说,前头那阵子是真的热,粮食进仓后的这两天也没好到哪里去。
只是因为收成妥了,村里人高兴还来不及,就算有些热,也没往心里去。
“不该啊,前头秋收热归热,可娇娇这不是天天搁屋里待着?别说下地干活了,她连地头那块儿都没去,怎么就热着了?”
“也是,他三叔家都是雇的人种地收粮,娇娇去地头干什么?她连灶间都不去的。
按说是不该啊!”
“那就是秋收宴给吃坏了?还真别说,秋收宴那天,顿顿大鱼大肉的,许还真是给吃得败了胃口。”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随口猜测着,一旁的冯源倒是越听越觉得有道理。
要说这秋收宴吧,这一带都有收完粮食吃一顿好的犒劳自家人的习惯,可哪个地儿都没下河村这般能耐,他们是每家每户出几道拿手好菜,就在村里平坦的晒坝上,排上一长溜儿的桌子,全村人都聚在一起吃流水宴,连带自家的佃农和雇工都有的吃。
别地儿就算办喜事,那也是荤素搭配着来,就是荤的,多半也是一大盆素的上面搁几块肉。
别的不说,就说离他们下河村最近的上河村,今年还出了个秀才公呢,那席面都别提有多寒酸了。
没法比,真没法比!
“那我家娇娇是吃多了大菜,败了胃口?”
冯源出声打断了几人的话,“要真是这样,我也不能由着她不吃东西吧?饿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搁我看,还真就是那两日给吃坏了,家家不是烧鹅就是烧鸡,不是红烧肉就是猪蹄髈……看吧,把好好的孩子都给吃坏了!”
冯源是觉得这话在理,可再有道理也没用呢,日子又不能回到从前,他只盼着他家娇姑娘赶紧好起来。
碰巧村里最长年的二叔公路过这地儿,几人忙叫住了他,让他帮着给出出主意。
二叔公摸着他那花白胡子沉吟了半晌,还真就给想出了个靠谱的点子来:“家养的鸡鸭鹅猪羊都太肥了,油汪汪的,这天又热,可不得把娇娇吃坏了?这样,源小子你去镇上瞧瞧,我记得原先有那住在山里的猎户,常拿打来的野味去镇上换钱。
山上的东西爱蹦跶,那个肉有嚼劲儿,兴许能叫娇娇开开胃。”
“成!
我这就去镇上瞧瞧!”
冯源忙不迭的点头应下。
**
正被全村人惦记着的娇姑娘在干什么呢?
她也在犯愁。
冯源家不算大,主要是他们家的人口就没多过,要大房子也没什么用,家里朝南最敞亮的大屋住的就是娇娇。
娇娇名叫冯月娇,这别家姑娘睡的是土炕,只她睡的是她爹托人从省城里买的架子床,用的圆桌圆凳、矮柜衣橱,就连个脸盆架都是精细无比的。
这不,她正坐在小圆凳上,一手搁在桌上,一手撑着圆脸,愁眉不展的叹着气。
而她跟前的桌上,早先的午饭已经撤掉了,这会儿摆着的是三个半大不小的碟子,一碟白糖凉糕,一碟红糖发糕,还有一碟枣泥山药糕。
尽管都称不上有多精致,可这在乡下地头确实已经是很难得了。
“唉,唉……”
冯月娇并不知道外头为了她的事儿闹成了什么样儿,她只自顾自的叹着气,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其实,此时冯月娇已经不是原本的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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