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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钧扭头走到御座前坐下,说道:“朕从不怕事情遭,只不耐烦状况理不清,今天这脓包既然现了眼,拿刀子切开洗洗再包扎上去就是!”
众臣听了,胆子小的有些站不住。
对张居正等道:“老先生你们都起来吧,让杨炳等这些掌营的上来跪着!”
中官下去传旨,将杨炳、李环、吴继爵等掌营的兵甲卸掉,领上观礼台,跪在边上。
朱翊钧缓了缓语气,问道:“张老先生,记得去年年底,你还跟朕说,京营整肃得力,军容整齐可供观瞻,今日为何这般?”
张居正眼中要喷出火来,对着朱翊钧躬身拱手,直起身走到观礼台边向下喊到:“户科给事中陈蕖上来!”
等陈蕖一路小跑上了观礼台,还没等他叩拜见驾,张居正目光直视他,沉声道:“陈蕖,你去年领旨意巡视京营,上报内阁的条陈如何写的,现在来背给皇上听听吧!”
陈蕖听了,耳边打了个焦雷,扑通一声跪下,浑身颤抖,嘴上喏了两声“臣………臣……”
,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葛守礼这才明白张居正叫陈蕖来的用意,恍然大悟的同时用眼角余光仔细瞅了瞅朱翊钧,又看看张居正,心中点评道:“元辅用力过猛,演的略有浮夸,没有皇上自然......”
心里嘀咕,脸上仍是忧国忧民的沉重之色。
又抬头扫了一眼,没看见郝维乔,知道他还在台下。
老葛在心里暗暗把百官谱中郝喷子的威力等级从“略猛”
一下子调到最高级,同时把他从内心亲近圈里踢了出去。
朱翊钧见陈蕖不答,对谭纶道:“本兵有何话说?”
谭纶对着跪在那里的王遴,低头道:“回皇上话,京营事务,有本部侍郎王遴为协理戎政大臣,让他说说罢!”
朱翊钧闻言点头,张宏在旁边道:“王遴上前答话!”
王遴从地上爬起来,低头来到御座前又跪下,垂头颤抖声音回奏道:“回皇上话,臣在京营,理兵籍、粮饷等事,练兵事有总理戎政和掌营的负责,臣实不知这行閲之兵,军纪散乱如此,请皇上治臣糊涂蒙昧之罪!”
朱翊钧在后世,经常领教有些领导在工作搞砸之后的甩锅本领,此刻听王遴如此说,没怎么生气,只是冷哼一声道:“你说你不知?”
王遴听皇上语气不好,脸色苍白,大冬天满身冒汗,低声奏道:“臣.......糊涂,臣该万死,请皇上治罪!”
朱翊钧听了,不再针对他,冲跪在一角的杨炳等人瞅了一眼,张宏喊喝道:“杨炳等过来回话!”
杨炳领着几个勋贵赶紧爬起来,前趋到御座前,跟王遴、陈蕖跪在一处,低头奏道:“回皇上,臣自年前蒙恩总理京营戎政后,才知京营糜烂如此。
两个月来,臣领着他们年节没过,一直整肃——然积重难返,才有今日之事,请皇上重重治罪!”
朱时泰在旁边听了,恨不得冲出去掐死他。
朱翊钧闻言冷笑道:“如你等说来,都没错儿了。
那问题出在哪儿?看来其罪只在朕躬了!”
台上勋贵重臣听了,哪里还站的住,齐齐跪下请罪。
朱翊钧也不叫起,只让驸马都尉许从成抬头,问他道:“今日早来祭祀,用的什么祭礼?”
徐从成不明所以,但回奏道:“回皇上话,用三牲之礼,并杀公牛一只,公鸡一对。”
朱翊钧闻言,从御座上站起身,冷笑道:“朕知道列祖列宗和吾错在何处了,军纪如此不堪,乃多年上位者未严明约束之故,才致积重难返!”
满面含霜,用手一指王遴、陈蕖、杨炳等众,喊喝道:“左右将这等无能苟且,置军国大事于儿戏的,拿到朕之大纛之下,枭首祭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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