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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容曰:是何言欤?是何言欤?何厚颜盲目而为是言欤?何忽染病病而为是言欤?不知吾已为波兰、印度于满洲人之胯下三百年来也,而犹曰“将为也”
。
何故?请与我同胞一解之。
将谓吾已为波兰、印度于贼满人,贼满人又为波兰、印度于英、法、俄、美等国乎?苟如是也,则吾宁为此直接亡国之民,而不愿为此间接亡国之民。
何也?彼英、法等国之能亡吾国也,实其文明程度高于吾也。
吾不解吾同胞不为文明人之奴隶,而偏爱为此野蛮人奴隶之奴隶、呜呼!
明崇侦皇帝殉国,“任贼碎戮朕尸毋伤我百姓”
之一日,满洲人率八旗精锐之兵,入山海关定鼎北京之一日,此固我皇汉人种亡国之一大纪念日也!
世界只有少数人服从多数人之理,愚顽人服从聪明人之理,使贼满洲人而多数也,则仅五百万人,尚不及一州县之众,使贼满州人而聪明也,则有目不识丁之亲王、大臣,唱京调二黄之将军。
都统,三百年中,虽有一二聪明特达之人,要告为吾教化所陶钅容。
一国之政治机关,一国之人共司之。
苟不能司政治机关、参与行政权者,不得谓之国,不得谓之国民,此世界之公理,万国所同然也。
今试游华盛顿、巴黎、伦敦之市,执途人而问之曰:“汝国中执政者为同胞欤?抑异族欤?”
必答曰:“同胞,同胞,岂有异种执吾国政权之理。”
又问之曰:“汝国人有参预行政权否?”
必答曰:“国者;积人而成者也,吾亦国人之分子,故国事为己事,吾应得参预焉。”
乃转信我同胞,何一一与之大相反对也耶?谨就贼满人待我同胞之政策,为同胞述之。
满洲人之在中国、不过十八行省中之一最小部分耳,而其它于朝野者,则以一最小部分。
故十八行省而有馀。
今试以京官满汉缺额观之,自大学士、尚书、侍郎满汉二缺平列外,如内阁和衙门,则满学士六,汉学士四,满、蒙侍读学士六。
汉军、汉侍读学士二,满侍读十二,汉待读二,满、蒙中书九十四,汉中书三十。
又如六部衙门,则满郎中、员外、主事缺额,约四百名,吏部三十余,户都百余,礼部三十余,兵部四十余,刑部七十余,工部八十余,其余各部堂生事皆满人,无一汉人。
而汉郎中、员外、主事缺额,不过一百六十二名。
每季《扌晋绅录》中,于职官总目下,只标出汉郎中、员外、主事若干人,而浑满缺于不言,殆有不能示天下之隐衷也。
是六部满缺司员,几视汉缺司员而三倍(笔帖式尚不在此数)。
而各省府道实缺、又多由六部司员外放,何怪满人之为道府者,布满国中也。
若理藩院衙门。
则自尚书、侍郎迄主事、司库皆满人任之,无一汉人错其间(理藩之事,惟满人能为之,咄咄怪事!
)。
其余掌院学士、宗人府、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太常寺、太仆寺、光禄寺、鸿胪等,国子监、仪卫诸衙门缺额,未暇细数。
要之皆满缺多于汉缺,无一得附平等之义者。
是其出仕之途,以汉视满、不啻霄壤云泥之别焉。
故常有满、汉人同官、同年、同署,汉人则积滞数十载不得迁转,满人则俄而侍郎,俄而尚书、俄而大学士矣。
纵曰,满洲王气所钟,如汉之沛、明之濠,然未有绵延数百年,定为成例,竟以王者一隅,抹煞天下之人才,至于斯极者也。
向使嘉、道、咸、同以来,其手奏中兴之绩者,非出自汉人之手,则各省督、抚、府、道之实缺;其不为满人攫尽也几希矣。
又使非军兴以来,杂以保举军功捐纳。
以争各部满司员之权利,则汉人几绝干仕途矣。
至于科举清要之选,虽汉人居十之七八,然主事则多额外,翰林刚益清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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