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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想,反正这样了,索性表个态,好叫你母亲安心。”
目光有意无意飘过她的脸颊,她脸上呆呆的,和平时的精明大不一样,简直蠢相,说明这回是打在七寸上了。
太子随手拉了被褥过来扔给她,“你冷么?脸像个拐尖儿。”
星河觉得奇怪,“拐尖儿是什么?”
太子说小鲤鱼,一脸高深的模样,“上书房里来了个天津师傅,时常会蹦出些家乡话来,这是我新学的词儿。”
学以致用当然很好,但是说她的脸像鲤鱼的儿子,和冻着了也沾不上边儿啊。
她斟酌半晌,“拐尖儿真是这么用的?”
太子饶了一大圈,为掩饰自己瞎用方言的尴尬,很费劲地周全着,“你知道卧冰求鲤吗?鲤鱼在冰水里能不冷么,都冻哆嗦了,所以说你像拐尖儿,哪里错了?”
星河忽然觉得自己那么多年的书白念了,原来卧冰求鲤是那个意思。
到底是太子,胡说八道起来也像确有其事
她没再反驳,只是拥着被子看着他。
外面天寒地冻,冰珠子早就变成了大雪,铺天盖地地下着。
宫灯高悬,炭盆里的红罗炭燃得热火朝天,殿里人又退尽了,只剩他们俩,幼时的感觉隐隐约约又回来了。
星河记得刚到东宫时拘谨得很,走一步路都得琢磨再三。
太子倒不搭架子,两小无猜么,没外人在时相处很随意。
后来大了,知道了进退,知道了立场,主子是主子,下臣是下臣,越不过阶级的鸿沟,一里一里就远了。
有时回想起来,心里不免有淡淡的惆怅。
这么多年了,穿着那身皮,各有各的算计。
像现在坐在床上说话,虽然没个体统,心倒是纯净的。
太子说:“你不喜欢叫你母亲误会,是打算以后找个好人家?”
星河摇摇头,“主子不是说了,将来给我指门好婚吗。”
他一手抚膝,喃喃道:“好婚是有,恐怕你名节坏了,没人敢要你。”
她听了又干瞪眼,早知道他是存心的,现在亲口说出来,真是一点不怕人寒心。
他大概也发觉了,摆手道:“反正朝中也没人配得上你……你想家吗?想不想回去看看?”
星河怕入套,淡淡应了句不想。
他似乎有些怅然,哦了声嘀咕:“我还想着今晚是头场雪,明早上书房又不开课,可以带你回去一趟呢。
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
时候不早了,外头太冷,别回命妇院了,就在这儿睡吧。”
说着光脚下床,语气轻快,“你把罩衣脱了,我去吹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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