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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璟妩因担惊受怕了一日,身心皆疲,如今有谢玦在,也就安心了,很快便睡了过去。
谢玦低头望了妻子一眼,随后才动作轻缓地把她放到床上,拉上被衾盖在了她的身上。
烛灯昏暗,只有微弱的光亮照亮到床铺这边。
翁璟妩睡得并不是很安稳,眉心浅蹙,睫羽之下落下一小片阴影。
谢玦坐在床边望着已经熟睡的妻子,陷入了沉思,眼底之下浮现了浅淡的复杂之色。
不知就这样坐了多久,又看了多久后,才不由自主地伸手,指腹距离妻子的眉心只余稍许地距离就顿了。
指腹描绘着她的眉形,然后描绘过她闭着的眼眸,再是鼻梁,鼻尖,复杂的目光也随着指腹移动。
最后,指腹与目光都停在了她的那因受了惊吓而没了血色的唇瓣上。
凝望了片刻后,才缓缓地把手移开,站起身出了屋子,轻声阖上了房门出了院子。
为防止匪寇二次耍诡计,整个庄子都点了火把,烛火通明。
院子中也有将士看管着,见到侯爷从屋中出来,都悄无声息的朝着侯爷一拱手。
谢玦略一挥手,将士都收了礼,聚精会神的站岗戒备。
谢玦负手立在院子,借着月辉星煜,他望着前方的那座只看得到轮廓的山,眼神锐利凌冽,负在腰后的手也逐渐收紧。
翁知县劝慰了妻子睡下后,也睡不着,便从屋中出来,打算到院中吹风。
才出来,便看到女婿立在院中望着贼寇把他劫去的山。
不知是不是错觉,就这么一瞬间,他竟在女婿的身上感觉道似寒冬凛冽寒霜的冰冷。
翁知县仔细揣摩了一番,毕竟是自己的妻子险些被掳走了,女婿有如此怒意倒也能理解。
便是他,在知道女儿被掳走了后,他也恨不得立刻去把那些贼寇杀了,再抽筋扒皮。
暗暗呼了一息,才朝着女婿走去。
谢玦思索间感觉到了有人走来,便收敛了心思,转头望去。
见是岳父,便转身一揖。
翁知县走到女婿身旁停了下来,也望向前面远处的山,叹息了一声,道:“这邕州的贼寇越来越猖狂了,也不知朝廷何时才能派兵来彻底解决了这些贼寇。”
谢玦复而望回那山,淡淡道:“终究猖狂不了多久了,覆灭也是迟早的事情。”
翁知县闻言,诧异地看向女婿,期待的问:“可是朝廷有意派兵了?”
谢玦没有明确的应,只是说道:“他们行事嚣张,已然不把朝廷放在眼中,圣人不会容忍他们的存在。”
翁知县琢磨了一下,也知这朝政之事不能妄议,且女婿也说得对,皇帝如何能容忍得有人自立山头为王,且势力越来越大的贼寇?
想到这,也就没有追问朝廷派兵一事。
移开了话题,问了别的:“阿妩如何了?”
说起妻子,谢玦目光悠远,应道:“她很坚强。”
顿了顿后,又道:“但到底担惊受怕了半日,身心都累了,现在也已睡下了。”
翁父点了点头,随而颇为无力的道:“当初我救你,却也让你娶了阿妩,如今你先救了我,又救了阿妩,我现在想想,心里羞愧得很。”
谢玦转头看向岳父,他说:“岳父莫要这么说,能娶了阿妩,是我的福气。”
想了想,又说:“当初不应这婚事,是实则记不起来家中是否已有妻儿,若是贸然应下,对谁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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