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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 东宫初见（第3页）

“恐怕不妙。”

陈司衣老老实实地答道，“主子说要把她留下来。”

马元安冷着脸杵在原地不动，半晌，脸上的橘皮才抽了抽，恶狠狠地看着他，压低了声音道：“都是你干的好事！”

“马公公，这当初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我是贪生怕死，可哪里会想到主子会把人留下来？住进东宫这么些年，除了那个早就死了的惜音，主子什么时候留女子住在内院了？连夏良娣都没进来过。

谁都知道主子厌恶宫女，内务府分来的司绣，洒扫，浣衣的宫女都住外院，省的主子见了不爽。

本以为他只是随便见见……”

陈司衣忍不住咕哝。

“随便见见？”

马元安冷哼一声，“你说什么不是你的主意，到时候主子怪罪下来，看你逃得了干系不？随随便便就把人往里带，你当东宫是什么地方？你当他是随便见见，那就随便找个蠢笨木讷的宫女不就行了。

主子是男人，又这么些年没碰过女人了，突然想见个宫女，这是随便的事儿么？你司衣所管久了，脑子里塞得全是棉花么！”

经他一言，陈司衣才顿悟过来。

只是木已成舟不能反悔，他没了主意，双手交握成拳不住地摩挲着，面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光。

马元安俩眼珠子骨碌一转，瞬时有了主意：“那姑娘是存了心攀龙附凤的？”

陈司衣道：“也不能这样说，虽说是听闻有十两银子的赏金才肯来的，但我试探过她，她说不想留下。”

“这也好办。”

马元安道，“主子让她留着，她自己说不想留，忤逆了主子谁也救不了他。”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话，殿内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什么易碎的东西开裂的声音。

马元安跺了跺脚，顾不得压低声音：“别愣着了，赶紧唤刑堂的人来。

主子有这样的意图，就直接照办了。”

话语间瞟了眼灯火通明的殿堂，里面明明是燃了暖炉，却无时不刻不透着森森的寒意。

皇家的威严使得其向来视人命如草芥，日日相见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踪影。

带着怒意的呵斥声自殿门之后重重传来，紧接着又是一声清脆的炸裂声，约莫是茶杯什么的被砸碎了。

远远已经看见刑堂手执刑杖的红衣宫人忙不迭地朝这边赶来，马元安估摸着时间拿捏得刚刚好。

果不其然，只等了盏茶的功夫，殿堂中终于传出一声怒喝：“来人，传杖！

给本宫狠狠教训！”

殿门被他推开，两列六名掌刑内侍气势汹汹地跟在他的后面。

马元安小心翼翼地扫视了番，望见殿内御赐的的一扇琉璃屏风摔在地上裂成了几块，另有一些碎白瓷片凌乱地铺在地上，上面沾了些许血迹。

血迹的来源是一名青衣宫女的一双纤白玉足，那双足似乎刚从碎瓷片上踏过，朝外渗着新鲜的红色。

马元安俯身行礼，刚问了安，那宫女咕咚一声便倒在地上，许是被这阵势给吓的。

刑堂的内侍那里管得着这人是死是活，上前就要将此宫女拖走。

马元安向司刑内侍点了点头，就听见太子的声音高高传来：“居然还敢给本宫装晕？”

司刑没有怠慢，对宫女细细检查了一番，这才俯身道：“殿下，这宫女是真的晕了。”

于是内侍们都停了手，等着太子的旨意。

良久才见太子不耐烦地挥手道：“罢了，先传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