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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时,她的针尖已经准确按在记忆中凉壬胳膊上有针孔的位置。
这一切就像一场赌博。
等待刺入静脉的瞬间,施念的赌注是自己,她要赢的是凉壬。
“疯子!”
她看着胳膊上渗出的红点和地上摔碎的注射器,异常平静:“没错,我是疯子。
那你呢?不过就是个靠这玩意儿逃避现实的傻子。
不,连傻子都知道这东西只会害人!
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就是明知故犯。
你同意吗?聪明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凉壬拿起药瓶,随意摆弄了两下,琢磨着问:“你有给病人开过镇痛剂吗?”
“当然。”
施念看着凉壬将药品标注的背面放到手心,药剂的名字瞬间清晰可见。
除此之外,她还看到一双眼睛,专注而黯淡,仿佛被什么东西夺去了它应有的光芒。
好在,都是假的。
原以为在他夺走注射器的时候是自己赢了。
没想到,还是输了。
她低下头,提了口气到胸膛,从凉壬手里拿过小瓶子。
当凉壬拿着这个东西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输了,因为她的眼里自始至终看不到别的东西,哪怕是瓶身上显而易见的药品成份。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不再像个心理医生?
施念眼前愈发的模糊,只闻到满屋子的旧皮革味。
耳边不断回荡着老师的话:变成他,才有机会治愈他。
“为什么骗我?”
“这不是欺骗,只是说出你的怀疑。”
凉壬起身去隔间,拎出一壶热水,在客厅的储物柜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宽口窄底的橘色玻璃杯。
滚烫的水浇到杯底,白色蒸汽青烟似的袅袅婷婷浮出水面,烘的人无比温暖。
施念捧着水杯,手指渐渐恢复知觉,“下午要去哪儿?或者打算去见什么人吗?”
凉壬看着她,反问:“你呢?”
施念避开他的眼光,怕自己脱口而出问起纸条上那个陌生的名字,然后便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关于艾瑞克的追问。
男人最怕自己掩盖的事情被刨根问底。
施念也怕。
因为答案往往比想象残酷。
她喝了口水,垂着的另外一只手一直拨弄着身下的绿色立绒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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