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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两代人的心血和期望,若因他庾庆的冒失毁于一旦,他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阿士衡已安安静静闭上了双眼,可脸上的表情却极为复杂,其内心怕也是百般滋味。
庾庆和蒲典吏都知道,换谁身上出了这种事都不可能像个没事人一般,都难以接受。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两人又能说什么?
室内安静了好一阵,平静下来的阿士衡似乎又慢慢进入了另一种状态,眉头时而紧皱,时而慢慢松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后,忽又睁眼,发白的嘴唇动了动,“蒲先生,我有话和他说。”
蒲典吏会意,微微点头,看了眼庾庆,转身回避,出去了。
庾庆眼巴巴看着榻上人,不知他要跟自己私下说什么。
谁知阿士衡开口便问出一个他难以回答的问题,“无论年纪、辈分还是资历,玲珑观都轮不到你来执掌,老观主可不是糊涂之人,为什么会让你接任观主?”
显然是想趁机解开自己心头的疑惑。
庾庆嘴唇紧绷了一阵,“书呆子,每个门派都有自己不能对外人说的隐私,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阿士衡没有纠缠这个问题,又换了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抢你师兄的钱财?”
又问这问题干嘛?庾庆疑惑,嘴上絮絮叨叨,“那既是他们的钱,也不是他们的钱。
师父临终前说什么一碗水端平,把观里仅剩的钱财分成了四份,分给了我们师兄弟四个。
玲珑观的条件是留不住人的,我原本有十几个师兄,陆续跑光了,他们三个还是因为特殊原因回来的。
如今他们手上有了钱,既打不赢我,又不服我当观主,你以为他们会留在穷山窝里受气?
你以为我不抢他们钱,他们就能服我了?只有他们的钱捏在了我的手上,哪怕他们不服我,冲钱的面子他们也不能轻易跑了,没钱是不好远走高飞的,我才能有时间慢慢解决目前的问题。
总不能我一接手玲珑观,立马就树倒猢狲散。
人转眼就跑光了,那我这个观主怎么办,回头我怎么向小师叔交代,怎么向死去的师父交代?我让他们自己交出来,他们非要不把我这个观主的话当回事,那我只好硬抢了。”
竟是这么回事,阿士衡若有所思。
庾庆看出了点不对,反问:“都这样了,你还有闲心管这闲事?”
阿士衡:“你打小在玲珑观长大,玲珑观又基本不给零花钱,你对钱向来‘饥渴’。
你贪财我是知道的,但我没想到你一继任观主就能打着观主的名义去逼自己师兄交钱,未免贪财过头了,这事我若不搞清楚的话,有些事我不敢托付。”
这话说的,庾庆听的直翻白眼,然看对方的惨样,因内疚自责,他也打不起劲来计较,“说吧,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都帮你办了。”
阿士衡:“请蒲先生进来吧。”
庾庆也没二话,起身离开了,外面招呼了一声,再回来时,蒲典吏也跟着来了。
两人到场后,阿士衡脸上似闪过一丝决然,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本届会试,继续参加!”
庾庆嘴角抽了一下,不知这位是不是接受不了现实,精神失常了。
蒲典吏皱着眉头,也有相似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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