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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风平静地望向萧离:“都相大人,请给本王一个解释。”
孤星峰顶,寒风呼啸,木风只觉双足麻木,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不敢去面对那个残酷的事实。
原来,月落今日的这一切,全是那个污名满天下的人用他的生命换来的;原来,那个被族人尊呼为“凤凰”
的男子,早就已经在烈火中涅盘了——
他仰望苍穹,那双熠熠闪辉的眸子仿似就在眼前,他长嘶一声,拔出腰间长剑,如震雷闪电,激起遍地雪花。
他越舞越快,一时似星落原野,一时似鹰击长空,舞动间,他一声怒喝,身形硬生生定住,长剑横过额前,一绺黑髮掉落,殷红的血迹自额际渗落。
“都相大人。”
他望着登仙桥下的万丈深壑,沉声道:“本王今日想请你作个见证。”
“王爷请说。”
萧离躬身施礼。
木风抬头,遥望东南,声音沉缓而有力:“本王以血对着月落之神发誓,终本王一生,一定要振兴月落,与华桓两国一争长短。
要为我族‘凤凰之神’萧无瑕雪耻洗冤,让他之英烈事蹟终有一日为万民传颂!”
冬日朝阳,自厚重的云层后喷薄而出,似乎在见证着,月落少年藩王木风于此刻发出的豪言壮语。
这日,华朝内阁首辅、忠孝王裴琰也随明帝陛下前往皇陵祭拜先皇。
只是,当他在成陵外深深磕头,眼前浮现的却是那俊美无双的笑容,耳边还是他将自己踢离方城前的那句话。
“少君,咱们来世,再做朋友吧——”
若有来世,三郎,咱们长醉笑一场,年少趁轻狂,纵情江湖、恣意山水,也许,那样才是真正的朋友。
当他离开皇陵,极目远望,皇陵山峦上的青松在寒风中起伏,宛如那年那日,熊熊燃烧的烈焰。
裴琰无法抹去眼前那一团烈焰,回到王府,仍旧先进了西园。
西园内,陈设依旧,他在藤萝架下的躺椅中躺下,摇摇荡荡,思绪飘摇。
曾经在这里出现过的人都不在了。
安澄死了,因为他犯的错误死了;三郎也死了,死前却救了他这个最大的对手;小慈走了,留在西园的,只有那件银雪珍珠裘;子明也走了,在这天下间某一处,时刻督促着他兑现昔日的诺言。
这西园是如此的冷清,但他却只想日日待在这西园,只有在这处,他才可以卸下一日的疲惫,才能隐约听到她纯净的笑声。
可是,西园再好,他也不能久留。
他终日要面对的,是与政敌的惨烈决斗,是与对手的惊心较量。
即便是他的亲人,那一张张笑脸的后面,也多是算计与提防。
也许,他命中注定,要继续在这权利场搏杀,要站在寂寞的最高峰,俯视芸芸众生、四海江湖。
注定要错过那些最珍贵的东西,要错过一生之爱。
这是命,也是他心甘情愿选择的道路,他只能在某一刻,发出一声嘆息。
但之后,他的心,还是会指引着他继续在这条路上不停地奔跑——
南诏山,这一日却是晴光普照。
由于地处西南,即使到了冬季,也仍未见如北疆的寒风呼啸、遍地白雪。
南诏山山峦绵延,钟灵毓秀,生长着多种灵花异草,分别是治疗各种疾病的首选之药,也是华朝和岳藩的药贩们收药的首选之地。
这一日的下午,南诏山五仙岭集镇上,收药之人逐渐散去,采药的山农们也背着空空的竹篓各自回家。
由五仙岭集市东侧的一条山路往北而行,可去往南诏山最高峰-彩云峰。
彩云峰常年笼罩在云雾之中,少有人烟,这条山路便也崎岖难行,有的路段甚至长满杂草。
江慈将儿子萧遥放在竹篓中,在山路上轻快走着,待攀至一处山坳,她取下头顶带着面纱的竹帽,长长地透了口气。
四岁半的遥儿已会讨好阿妈,他坐在竹篓中,伸出粉嫩圆嘟的双手,替江慈捶着肩头。
江慈笑道:“遥儿今天很乖,没有乱跑,阿妈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萧遥想了想,笑道:“阿妈,我要吃桃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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