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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包在油纸里,冒出个小尖尖。
很白的一点尖尖,似乎很香甜。
另一块则被咬掉小半口,上面还留着隐约可见的小小贝齿痕。
那拈着米糕的手也白,指尖根根如削葱。
不知怎的,傅铮突然想到了上元节的那盏花灯。
那花灯上的字醉醉憨憨,风流又别致……正是这双手写的。
他默然收回视线。
眼前这位三姑娘安安静静的站着,不说话的时候,总是对他蕴着一股莫名戒备敌意。
虽然傅铮不知道这小丫头对他的敌意从哪儿来,可他知道,这位梅三姑娘非常讨厌自己。
讨厌到见了他,还能装傻充愣,当作没看见,真是愚蠢至极!
傅铮忽然有些好奇,这丫头到底讨厌他什么?
他到底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招惹她这么大的怨愤?
自莲香寺见第一面起,她在他面前,就是这副避而不见、生冷僵硬的模样。
如今,她在他面前还是这样,低着头,盘领里隐隐约约露出一小段雪白的脖颈,那珍珠耳坠在耳边轻轻摇着,全是小心翼翼的畏惧。
蹙了蹙眉,傅铮终于又开口唤她:“三姑娘……”
梅茹一直想走的,可傅铮动也不动,像座山一样站在跟前,又迟迟不开口,一言不发,不知是什么意思。
她正想找个借口溜走呢,傅铮突然说话了,他声音一如既往冷冰冰的,梅茹连忙抬头,无比戒备的瞟了他一眼。
傅铮一顿,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后面传来十一弟的声音——
“咦,梅三你手里是什么?”
傅铮抿了抿唇,沉默的别开眼。
梅茹暗暗长舒一口气,傅钊来了,正好解围,她难得好脾气的应道:“回殿下,是米糕。”
“米糕?”
傅钊无比讶然,“我先前怎么没吃到?”
还没走近呢,他又夸张道:“好香啊,哪儿来的?”
梅茹指了指后面的厨房,解释道:“这是我们厨娘自己做的。”
说起来,因为驿馆的饭菜实在难入小乔氏的眼,所以她出门在外总是会带着厨娘。
这涿州胜产贡米。
那厨娘心灵手巧,特地做了一碟精致米糕。
这米糕又糯又软,香的不得了。
晚上的时候,顾忌着小乔氏和孟蕴兰在,比不得家里,梅茹只规规矩矩吃了一个。
刚刚她在房里抄录了十来页方物志,正好抄到点心这一块儿,梅茹便不由自主的思量起先前的米糕来。
心猿意马之间,她领着静琴悄悄出来。
见傅钊盯着自己手里的那块米糕,梅茹连忙命静琴递给他,又道:“殿下你尝尝。
若是喜欢,后面厨房里还有,就在屉笼里蒸着呢。”
“那先替我谢过孟夫人了。”
傅钊也不客气,直接拈起来咬了一口。
这米糕的口感极好,绵软香甜,他刚吃了一口就止不住频频点头,抬头对傅铮献宝道:“七哥,你也该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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