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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阮什么?”
何强站住了,盯住阮继平,问着。
阮继平没有回答,脚步却也放慢了,而且也停了下来。
枪在他手里微微发抖。
“哦,我想起来了。
你叫阮继平!”
何强朝阮继平点点头,笑着说:“没看出你来。
真想不到,今天要死在穷人兄弟的手里。
老实告诉你,前天,我放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民团,不过,从你的脸上、手上,我看出你是庄稼人。”
“是庄稼人!”
阮继平喃喃地说。
“庄稼人、庄稼人。
那你为什么给土豪当走狗?”
王大田生气地说。
“咳!”
阮继平叹了一口气,他猛地惊醒过来,吃惊地看了看四外,脸色变得严厉起来说:“走!”
何强淡淡地笑了笑,说:“走吧,到哪里也不怕!我真没有看透你长了颗什么样的心。”
阮继平不答理何强了,只是提着枪,押解着他们,转了几个弯,在一家茅屋前边停下来,伸手刚要推柴扉,就听见屋里有一个女人尖声地喊着:
“救命啊!”
阮继平登时脸色惨白,他看了看三个红军,没来得及说什么,推开柴扉,提枪便打开屋门。
瞠目一看,他怔住了。
屋子里,阮继平的妻子仰面躺在稻草上,她的下衣已经被剥光了,手被绑着。
一个民团的队长全身压在他妻子的身上。
他的妻子在绝望地挣扎着。
阮继平看到这种情景,涨得满脸通红。
他抓着短枪的手在发抖,两只脚却像嵌在地上一样,木在那里,迈不开步子了。
那个民团队长抬起头来,百忙中斜睨了阮继平一眼,并没有从阮继平的妻子身上跨下来,而是喘着粗气说:
“阮继平,哥哥我今天抢先了。
等一会儿,十块大头,十两云土,算我的小意思。
自家人,哥哥我不白沾光。”
阮继平瞪着仇恨已极的眼睛,牙咬得吱吱声。
他盯着这个野兽般的民团队长,心里乱成一团。
妻子被污辱了,怎么办?杀死仇人?以后的事又怎么了?他的两眼模糊起来,眼前的人像是皮影戏上的影子在晃荡:茅草屋在摇动,妻子在绝叫,仇人在喘息……自己却在麻木。
阮继平咒骂着自己的软弱,没有人性,他也喘着粗气。
“你……阮继平……你……”
妻子瞪着眼,挣扎着、带着几乎是仇恨的神色瞪着阮继平。
阮继平直觉得妻子的眼睛里那饱含泪花的神色是两支箭般的射穿了自己的心。
他只觉得嗓子里像是堵住了什么东西。
浑身发胀。
他顾不得什么了,一晃身子,猛扑过去,一手卡住那个民团队长的脖子,一手将枪丢到地上,从腰问拔出一支明晃晃的尖刀,朝那队长的前胸猛地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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