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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平川日日带妻子来码头并没有带人,北堂曜将他们三口送回了庆国公府,便告辞离开。
因知道他明日一早是必要进宫的,陆平川并没有多做挽留,只道是改日登门道谢。
北堂曜笑着没有推辞,他是巴不得跟陆家走的近些,更近些呢。
陆平川望着北堂曜骑在马上的背影,感慨万千,如今豫王盛名之下重回京城,若是他愿意放弃兵权,放弃在西疆经营的一切,那么将来是可以做个闲散王爷,平安度日的。
但若是他不愿,那便又是一轮风雨。
这些年他为了寻找阿颜费劲了心力,而每次想到当年的事,对北堂曜这个皇子,他的心情总是十分复杂。
虽然他明白北堂曜十年前被派去西疆,其实是皇后的想法,为的是以后他更好地支持太子,但其实也算皇帝变相的给庆国公府一个交代——一个年幼的皇子被“发配”
到边疆,庆国公府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陆平川攥紧的拳头又松开,不过他当年才十岁,为了护着阿颜受了重伤,自己又怎么会再将事情怪道他的头上,更何况罪魁祸首如今早已不在,他陆平川难道还是个气量狭小的不成?今日阿颜已经回来,他再是别无所求了。
这边谢氏拉着陆欢颜下了马车,看丈夫对着空旷的街道出神,扯了扯他嗔道:“想什么呢?女儿才回来,你到发起呆来了。”
谢氏保养得宜,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又被陆平川呵护的极好,如今一颦一笑间仍是娇俏妩媚,宛如少女一般。
陆平川看着娇美的妻子,又看看失而复得的女儿,志得意满地哈哈大笑:“咱们回家!”
陆欢颜瞧着父母的样子,蓦然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就是在自己面前这样说话的,或者似乎他们俩就应该是这幅样子。
但是什么时候呢?
谢氏见陆欢颜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连忙拉住她关切道:“怎么,阿颜可是不舒服了?”
陆欢颜看她一眼,顺势抬头看了看正门上的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庆国公府”
四个大字,落款是太祖皇帝的表字“弘熙”
,轻声叹道:“我好像来过这里。”
谢氏一惊:“你说什么?”
陆欢颜咬了咬下唇,垂眸道:“我,小时候撞过头,以前的事,记不得了。”
谢氏大急:“什么!
撞到头,怎么会撞到?快让我瞧瞧,疼不疼?”
说着就要拉她过来查看。
陆欢颜笑着挽住谢氏的胳膊:“小时候的事了,早就好了,您上哪看去?”
说着看了一眼陆平川,又道:“我那时在床上躺了半年多才能下地,一条命几乎去了一大半,是舅,嗯,林老板寻到鬼医谭义守才医好了我。
可惜我把以前的事忘了,连鬼医都没办法,只说是脑子里有淤血,想要恢复只能随缘了。”
谢氏听了难受的什么似的,又哭了起来,陆平川也是心疼,但好歹撑着道:“都到了家门口,有什么话进去说吧。”
国公府早已中门大开,陆彦博带着管家等一众人迎了出来,见到陆欢颜挽着谢氏走过来,陆彦博连忙迎了上去,对着陆欢颜使劲地瞧,然后嘻嘻笑起来:“真的就是妹妹!”
陆欢颜抬头望去,眼前一亮。
陆彦博一身月白色的文生公子衫,发顶用一根白玉簪固定,面如冠玉,五官肖似谢氏,鼻如悬胆,修眉妙目,漂亮的不似真人,便知道是自己的二哥陆彦博了。
陆欢颜虽然忘了很多事,但是禁不住这些年傅流年的灌输,以及时不时传来的京城的消息。
庆国公府的事,她还算是知道一些的。
长兄陆彦扬在她出事一年之后就离家从军,往北疆和柔然人打仗去了,其后便很少回家。
家中只有二哥陆彦博,因他不喜武只喜文,是以留在京中的国子监读书,所以今日见到的便是陆彦博了。
陆欢颜笑着点头,福身道:“见过二哥。”
陆彦博高兴地了不得:“妹妹果然还记得我,不枉我曾经对你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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