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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族长,老夫要请出族法,狠狠惩治这个忤逆小辈!”
原天锡横眉竖目,指着支狩真怒声喝斥。
原景仲气得七窍生烟,这两个贼子一搭一档,句句坐实了侯府世子的身份。
他将心一横,还要再说,原老太君轻轻一点凤头拐杖,顿时满座正襟危坐,鸦雀无声。
原老太君静静地看着支狩真,美目仿佛两汪古潭,水色明澈却难以见底。
隔了良久,她开口道:“老身只有一句话要问你,你在穷乡僻村居住了十一年,而今来到繁盛京都,将欲如何自处?”
众人心知,老太君是在考究少年的心志。
这也是世家、道门的惯例,师长发问,子弟作答,以此明心见道。
原景仲不由精神一振,原老太君的话题看似简单,其实不然。
若少年回答要大展宏图,志在鸿鹄,容易沦为夸夸其谈,甚至有忘贫贪贵之嫌。
试问一个乡野小儿,凭什么在龙争虎斗的建康有所作为?但若以清高自诩,谈君子固穷,那又何必从乡野来此富贵之地?
支狩真沉吟片刻,道:“入乡随俗。”
丹顶仙鹤的瞳孔里露出一丝笑意,原景仲心叫不妙,听到原老太君道:“王长史说的不错,这是原敦的家事。”
原景仲面色青白,颓然坐倒在椅上,众人陆续离去,那个少年走过支狩真跟前,兀自鼻孔朝天:“我原天赐可没兴趣当别人的儿子,哼!”
“天赐是景仲族老的嫡孙,也是过继侯府的人选。
他性子虽傲,人却实诚,值得世子一交。”
王夷甫低声道,领着支狩真告退,前往拜见永宁侯。
厅堂上,只剩下原老太君一人,看着空空荡荡的两排座椅出神。
“鹤儿?为什么要帮他?”
过了很久,原老太君问道。
“嘻嘻,因为他长的俊呀。”
丹顶仙鹤睒睒眼珠。
“原来小蹄子动了凡心,该打!”
原老太君轻叱一声,探手去拍丹顶仙鹤。
鹤儿轻巧侧身,翅尖挠向原老太君腋下。
原老太君盈盈拧腰回旋,反过去挠丹顶仙鹤的长颈。
一人一鹤来回追逐,嬉戏打闹,一串串笑声像夜空眨动的闪闪繁星。
许久,丹顶仙鹤脸颊通红,喘息着扑进原老太君怀里:“婉儿,好久没这么高兴啦!
记得以前,我们最喜欢玩挠痒痒了。”
原婉微微一怔,轻抚着鹤儿滑密的翎羽,低叹一声:“因为我们都老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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