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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骁揉了下几下岑雾的头发,莫名觉得后背一凉,转过头就发现谢归澜眼眸很阴沉,在夜幕底下就像笼罩着昏蒙的冷雾。
岑骁:“……”
行,表哥不配。
岑骁抬起手,投降状往后退了几步,示意自己不会再碰岑雾。
岑父岑母倒没注意这边的暗潮汹涌,岑雾都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推到了车上,他坐在后排,被夹在关行雪跟谢归澜中间。
岑雾:“……”
弱小可怜又无助。
深冬,晚上仍然在下雪,岑雾老实巴交地将手放在膝盖上,关行雪让岑骁开车先去岑雾这几天住的地方拿行李,又去拿谢归澜的东西,然后发现住的地方一个比一个差。
尤其谢归澜那个廉价破烂的出租房,根本就是个危楼,在冬夜的风雪中摇摇晃晃。
大晚上躲在巷子里抽烟的一帮混混,酒气熏天的醉汉,还有人在这么冷的晚上,穿着很暴露,化着廉价烟熏妆招徕客人,红唇边叼着根烟,甚至远远朝岑骁暧昧地吐了个烟圈。
岑骁瞥到那个皮裙,一开始以为是个女人,然后冷不丁发现对方的喉结。
岑骁:“……”
惹到我,你算是惹到我了。
巷子太窄,车开不进来,他们只能下车走,关行雪脸色很苍白,她真的很难想象怎么在这种地方住下去。
肮脏,混乱,令人作呕。
岑君山穿了件深灰色的大衣,黑发已经带上了银丝,但背影仍然很高大挺拔,整个人冷峻又肃穆,身后带着几个保镖。
这阵仗太大,倒是没人敢靠近,但不妨碍几个混混探头探脑,对上谢归澜那双漆黑冷郁的眼,才识相地躲起来。
谢归澜一个高中生自己住在这种地方,摆明了很好抢,这帮混混被往死里揍了几顿,才终于放弃这块难啃的硬骨头。
关行雪眼眶发红,岑雾之前帮谢归澜搬过货,只去了一晚上,手心就都是血泡,然而这种日子谢归澜过了很多年。
淮京风雪交加的夜晚,他们忙着受邀去各种晚宴,纸醉金迷,推杯换盏,自诩上流,谢归澜却独自走在风雪里。
岑雾瞅瞅谢归澜,又瞅瞅关行雪,心道不好,原著岑父岑母也来过,当时关行雪看着很心疼,就伸手去抱谢归澜。
谢归澜跟她拥抱了下,沉冷的桃花眼却垂下来,眼底都是冷漠至极的讽刺。
恶心。
能租到这个房子,不用再看谢家人的眼色,已经是他这十几年来最安慰的事,放在她眼里却这么值得可怜。
当初谢商景给他套上狗绳,让他深冬在宴会厅外跪了一整晚,关行雪从旁边经过,眼神没有任何波澜,就好像他连条狗都不如。
现在装什么。
谢归澜并不觉得关行雪会爱他,关行雪只是不了解他,何况关行雪他们的惊愕,柔软,痛心,都是为了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而他一直走,一直走,发现黑夜没有尽头,关行雪他们终于找到了他,漆黑的夜晚却没带一盏灯火,说不上恨,但爱也很模糊。
于是他也没有停留。
关行雪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谢归澜薄唇也抿起个很冷刻的弧度,岑雾连忙往前跑了几步,他站在楼道里使劲蹦了蹦。
他蹦一下,楼道灯跟着亮一下,他在黑暗中像个发光的小蘑菇,雪白的小脸折腾得通红,眼巴巴地抬起头。
向我看齐。
关行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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